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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女儿家之前 , 她把自己的银镯子送给了刚守寡的孙媳妇 , 对她说:一个人的日子不容易 , 你还年轻 , 再找一个吧 , 日子比你想象的还长呢 。
这话里的心酸 , 老太太再清楚不过来 。 守寡的这51年里 , 她把自己全部献给了孩子 , 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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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人再度回到二儿子家时 , 那控制不住的笑声 , 成了遭人嫌弃的借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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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儿子嫌家里吵 , 砸了她的观音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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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要搬进养老院的前一天晚上 , 二儿子哭着问老人:娘 , 你恨我不?
老太太又笑了起来:哎 , 净说憨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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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把一直在绣的鞋垫子交到儿子手里 , 让他分给几个孩子 。
又把玉镯子给了二儿媳妇 , 老二媳妇第一次对老人笑了起来 , 问她:还有什么好的 , 再给我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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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 , 老太太起身 , 从水壶里到了点水 , 洗了把脸 , 又用梳子把一头银发梳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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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 , 拿出一张黑白全家福看了又看 , 又拜了菩萨 , 整整说了三遍 , 菩萨保佑孩子们都平平安安 。
接着打开一包老鼠药 , 吞了下去 。
办丧礼那天 , 只有两个孩子来了 , 其他依旧是“寄钱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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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 , 在白花花的大腿之间 , 老太太那张笑着的遗像盯着这一切 , 好一出荒诞大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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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这条尊严逐渐被剥落 , 直至荡然无存的“养儿防老”之路终于结束了 。
在片中 , 导演总是有意设置一些镜子 , 这镜子照着老人 , 照着中年人 , 也照着少年 。
那一面面或是肮脏 , 或是破碎的镜像 , 也许是所有人最终的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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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哀之而不鉴之 , 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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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的老人 , 外出打工的孙媳妇、在奶奶怀中酣睡着成为留守儿童的孩子、前往杭州皮鞋厂打工的孙女、出车祸后只留给微薄抚恤金的大孙子、踏上寻母之路的小孙子......
《喜丧》和《东京物语》一样 , 注视着从老人到儿童各个群体的状况 , 但后者讲述的是人生的本质 , 前者是人生的残酷 。
在皮哥看来 , 或许《喜丧》更像今村昌平的那部《楢山节考》 , 活到70岁的老人就要被长子背到楢山上丢弃 , 直至饿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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