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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到 , 长途车司机与站街女的“爱情故事”、异乡打拼的发廊女所遭受的有色眼光 。
看到平凡丈夫陪伴毁容妻子走过人生最难的时刻 。
看到孤独老人排解对死亡和被遗忘的恐惧 。
看到卖血供子读书的乡下母亲反遭儿子嫌弃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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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都能代表一部分群体 。
同时 , 老赵背着一具尸体一路走走停停 , 从城市到乡野到小镇 , 在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呈现别人的人生故事的同时 , 他们两人(农民工)的人生也在这个过程中显影 。
全程没有一句台词的工友 ,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 , 那就是“窝囊” 。
家里有老婆有孩子但没本事 , 四五十岁了也只能孤身一人在外打工 , 家人也常年不联系 。
平时好喝酒 , 不仅钱没挣到 , 还把自己喝死 , 并且连死后拿到的赔偿金都是假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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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悲哀 , 但又令人同情 , 又有谁了解他的无奈和无力 , 像他这样在外打工的农民又岂是少数?
关于老赵的私人故事 , 片中几乎没有描写 , 但我们可以从工友的人生经历里看到他的影子、感受到他同样的无力 。
全片最平静却也是最有力量的一幕是在静静的山林里 , 被黑店老板打了一顿的老赵哭着对工友说自己没本事 , 只好把你埋在异乡 。
给工友挖好了坑 , 他先躺进去试大小 , 抬头看到蓝天白云 , 闭目后感受微风和鸟叫声 , 竟觉得这才是最舒服的地方......
随后他眼角两行泪流出 , 说了句:
不遭这罪了 , 兄弟 , 咱俩一起享福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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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在这段戏里的演出令人难忘 , 不在于前段的哭戏 , 而在于躺在土坑里时异常平静的神情和那缓缓流出的两行泪 。
轻轻转动的眼睛和微微皱起的眉头 , 再配上那句让大家感到意外的台词“这太舒服了” , 在反差、沉静中道出一个残忍的道理:
活着比死更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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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进一步 , 片尾历尽曲折的老赵终于带着工友的骨灰回到老家落叶归根 , 但发现这里即将成为被淹没的三峡库区 。
眼前的废墟让老赵疑惑:这个没有家人的地方还是根么?家和根到底在哪里?
这才是《落叶归根》厉害的地方 , 它是喜剧 , 但越看越让你笑不出来 。
它是公路片 , 有绿水青山美景 , 但这美景里的人活得那么累 。
它是在赞颂一个意念执着的老实人 , 但临到结尾却让这执着的意念无处安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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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字底下是个“夭” , 转瞬即逝、脆弱不堪 , 所以天底下可能没有真正的笑吧 。
用另外一个词“黑色幽默”或许更合适 , 有痛苦有欢笑 , 有正常有病态 , 有柔情有残忍 。
细瞧《落叶归根》里的人和事 , 正是中国人对待生活的黑色幽默态度的一次贴切注解 。
就如临近结尾一幕 , 搭上大卡车的老赵坐在车顶上 , 车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 , 路两边是大片的草地 。
此情此景 , 老赵兴起 , 大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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