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展|MoMA里的南亚建筑:有限资源和远大愿景( 二 )


或许你还记得现代艺术博物馆建筑与设计主策展人斯捷里几年前参与策划的一场关于战后南斯拉夫的展览“走近混凝土乌托邦” 。 一个地区接一个地区 , 他正从那间等候室里接回那些伟大而未受赏识的建筑师 , 是他们开启了二战后的“梦想与蓝天”时代 , 彼时 , 从巴西利亚到贝尔格莱德 , 再到新孟买 , 设计师、规划师和工程师突然受到委任 , 从零开始建设城市、社会和民族国家 。
当然 , 南斯拉夫不是南亚 。 南亚在世界版图上是一个更多元、更复杂、在地理上也庞大得多的地方 , 但最终 , 人们仍然以同样的旧视角来探索它 。
我所谓的旧视角在于“独立项目”仍然基于欧洲框架 , 也就是英国殖民的终结 , 并围绕西方影响的焦虑——仿佛南亚数世纪的寺庙建筑、莫卧儿建筑、当地的砖造建筑和其他本土建筑和设计 , 这些展览中诸多作品所汲取灵感的地方 , 仍然只能以相对西方的角度加以理解 。
如果这是个问题的话 , 我不知道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这样的地方要如何解决 。 我猜想 , 这次展览会在比我更了解这些材料的人中间引发辩论 。
比如 , 我想知道 , 人们会不会讨论诸如阿富汗或者尼泊尔巴基斯坦建筑形式的缺席 。 我也很好奇是不是有人想到了展览缺少到1947年前发生的事情的语境 。 说到底 , 现代主义早在印度首位总理贾瓦哈拉尔·尼赫鲁(Jawaharlal Nehru)的兴趣与柯布西耶对于喜马拉雅山脚的兴趣达成一致之前就来到南亚了 。 20世纪30年代前 , 装饰艺术和混凝土工业在印度已经存在 。
与此同时 , 英国人撤退时 , 南亚陷入赤贫 。 经济学家乌特萨帕特奈克(Utsa Patnaik)最近估计 , 在近两个世纪的时间里 , 统治者从印度掠夺了相当于45万亿美元的财富 。 联合国前副秘书长沙希·塔鲁尔(Shashi Tharoor)声称 , 多达3500万南亚人在殖民统治下死亡 。 但与欧洲或东亚不同的是 , 这里没有后殖民时代的马歇尔(Marshall)或麦克阿瑟(MacArthur)复苏计划 。
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有怎样的可能性?
在印巴分治后 , 设计师不得不用传统的方式来应对酷暑的挑战 , 比如使用阳台和交叉通风 。 他们没有德国钢铁、玻璃和空调 。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 , 但看到这么多的项目不像今天几乎所有的大型建筑那样是密封的玻璃盒子 , 这让我感到快乐和解脱 , 更不用这在气候变化的时代大有裨益了 。 他们用更少的材料制作出了20世纪中叶一些最美丽、最具质感、最深思熟虑的设计 。 我想到的是巴克里希纳·多西(Balkrishna Doshi)在班加罗尔为印度管理学院设计的伊甸园般的校园;穆扎鲁·伊斯兰姆(Muzharul Islam)设计的孟加拉国吉大港大学;以及劳里·贝克(Laurie Baker)在印度特里凡得琅(Trivandrum)设计的颇具装饰性的发展研究中心(Center for Development Studies) , 该中心的砖墙上布满了被称为“jail”的格子状开口 , 这些开口投射出有图案的阴影 , 并让空气在室内流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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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扎鲁·伊斯兰姆为孟加拉国吉大港大学设计的总体规划图 1965—1971
图:Muzharul Islam Archives, via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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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里·贝克在印度特里凡得琅设计的发展研究中心
图:Randhir Singh, via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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