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务|明星·类型·影像——对《恋爱与义务》的重新审视( 三 ) 形象|影业公司|影像|电影史|阮

【义务|明星·类型·影像——对《恋爱与义务》的重新审视】说得更加直白一些，阮玲玉其实是上海电影工业的明星制造过程中一个典型人物，是那个现代价值观念与原生社会规范发生抵牾碰撞的年代，塑造了阮玲玉的形象，同时也促成了家庭伦理情节剧的类型生产。

文章图片

电影史学者托马斯·沙茨将情节剧定义为“描写品德高尚的个人（通常是女人）或一对男女（通常是情侣），受害于压抑与不公平的社会环境，尤其是与婚姻、职业及核心家庭有关的环境” 。
在中国，情节剧的故事模式可追溯到明末清初的才子佳人小说，民国后又演变为鸳鸯蝴蝶派的哀情小说。 20世纪二十年代的中国电影迎来第一波商业浪潮，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依托对具有广泛受众的鸳鸯蝴蝶派小说的改编。
徐枕亚、包天笑、朱瘦菊、张恨水等一众鸳鸯蝴蝶派文人，对文化市场上的信息反馈迅速，他们根据自己在同类型文学创作中的经验，常常将走红的小说改编成电影，如《玉梨魂》《空谷兰》《风雨之夜》《啼笑因缘》等影片，逐渐形成了一种关于家庭伦理情节剧的公式化叙事结构，即在两情相悦与姻缘阻隔之间哀婉曲折的爱情悲剧。

文章图片

有影评人曾说，《恋爱与义务》在国产片中开辟了一个新纪元，不仅可以填补本土观众的观看欲望，而且预示着充满朝气的联华公司距离实现国片复兴又近了一步。这样的说法明显有夸张吹嘘的成分在内。
作为联华公司“复兴国片”计划的重要项目，当我们把《恋爱与义务》放在早期中国电影史的位置中纵向比较的话，以下两个问题有必要澄清说明：第一，《恋爱与义务》与鸳鸯蝴蝶派电影有什么相关性？第二，这部影片又是如何区别于之前家庭伦理情节剧的叙事惯例的？

文章图片

《恋爱与义务》这部影片主要讲述了富家千金杨乃凡与普通大学生李祖义，原本一见钟情、相互爱慕，但受父母之命的约束，杨乃凡嫁给了世家子弟黄大任。
多年后她与李祖义的意外相逢重新点燃了爱情之火，抛下儿女与之私奔。但社会已不接纳他们，在沉重的生活压力之下，李祖义潦倒而死。杨乃凡独自将私生女平儿艰辛养大，最后为了不以名声耽误平儿和富家子弟相恋而自杀，并在临死前将女儿托付给了黄大任。
显然，影片的情节点承继了家庭伦理情节剧的叙事逻辑，以阮玲玉饰演的杨乃凡从少年到中年再老年的三个人生阶段，作为三幕式叙事结构的节点，分别承担“恋爱与义务”这一主题在不同叙事段落的表意功能。
在第一幕，作为引发事件，生性美貌的杨乃凡在上学途中吸引到了青年学子李祖义的注意，此后李祖义便追踪芳迹，而杨乃凡也察觉出这个人的追求，并由一场意外事件促成英雄救美的罗曼史。伴随着父亲安排另择他人的戏剧性反转，杨乃凡屈从了父权，二人初步建立的人物关系也戛然而止。
第二幕是在五年后，已为人妇并育有二子的杨乃凡，在一场意外事件中再次遇到李祖义的出手援救。面临恋爱与义务的再次抉择，杨乃凡这次选择追求自己的权利，但是过于沉重的代价让刚有好转的二口之家状况急转直下，李祖义在工作中受到社会伦理道德的责难，直到过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