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入围戛纳和IDFA的《第六人民医院》:医患之间,浮世众生( 三 )


对我来说最大的挑战是怎么样处理跟患者之间的关系 。 因为拍《急诊室的故事》第一季的时候对我来说是很难的 , 我在一线跟他们沟通 , 对话、采访 。
他们所要面对的困难真的远远大于我们在影片上的展现 , 在现实中 , 都是更严肃、更严重的情况 。
这是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 因为
你的所有情绪 , 都会在拍摄画面上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情绪这种东西是很难控制的

我的解决方法是 , 在拍摄期间有两个助手 。 一位是学人类学背景 , 她知道怎样客观地去理解、去跟不同的人打交道 , 而且很喜欢与人交流 , 能够比较纯粹地去做调研 , 或者做我和患者中间的连接者 。 结果证明 , 她能让我对事件有百分之百的了解 , 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切入 , 不加任何外在的参与、预判 , 能让我在拍摄时客观准确地抓住现场发生的故事 。
另外的一个助手是我多年的好友 , 对我特别了解 , 我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 她会立刻明白 。 她做过不同的工作 , 对于怎样去跟人打交道 , 遇到紧急情况该怎样处理 , 都非常有经验 。 即使没有拍摄的经验 , 但是我觉得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
她们在整个过程中一方面帮助我去协调 , 另外一方面保护我的情绪 , 让我能够在冷静的状态不干扰救治的环境下进行拍摄 。
这是我的解决方法 。 但仍然难以避免在面对一些患者的难以抉择 , 自己又无能为力的时刻 , 还是会崩溃 。 而且在后期仍然需要持续理性的推敲表达是否准确 , 反复求证 , 所以情绪的控制对我来说应该是最大的挑战 。
需要冷静而准确客观地去讲述一件事 , 很难 。
你觉得摄像机的介入 , 对于被拍摄者 , 特别是患者来说会不会有一些影响?
前期其实不是特别确定 。 《急诊室的故事》第一季拍摄用的是小型摄像机 , 跟患者走得比较近 , 相互信任 , 整个过程不受干扰 。 但是当我决定专业器材 , 好的影像画质去表达的时候 , 大型器材会不会影响患者的反应 , 我不是特别确定 。 所以前期筹备 , 我有准备长焦镜头 , 但是没用多久就退回去了 , 因为没有必要 。
逐渐习惯并且建立了相互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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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6》剧照
片中的几段配乐对于医院题材的片子来说挺不同寻常的 , 有一种奇怪的欢快感 , 你是怎么考虑的?
Pascals
, 很多的演奏家一起 , 用的乐器也很特别 , 是一些小的、塑料质感的玩具乐器 。 我特别喜欢它的原因是 ,
它会给你一个欢快的感觉 , 但尾部会拖着一丝伤感 , 混乱的同时又很有序 , 跟影片中的生活状态也相似
, 音乐风格也很有亚洲风格 。
我收藏了很多这个乐队的碟片 , 在剪辑后期我突然想到 , 这个音乐在意义表达和形式上很有契合感 , 又有纯粹性 , 于是就把碟片翻出来 , 挑了几段试了一下 , 觉得很合适 , 剪辑师也觉得很好 , 于是尝试和乐队成员联系 , 看过影片后 , 他们很支持 , 把所有可以用的曲目提供给我自由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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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有拍过别的片子吗?可以谈谈之前的创作经历吗?
上学的时候拍过短片 。 我在法国留学时经历过不同艺术形式的学习 ,
学电影的原因很明确 , 就是想以此谋生
。 虽然我喜欢艺术表达的形式 , 但是一直质疑以艺术创作作为谋生手段 。 于是有朋友建议我从事影视制作 , 因为法国在电影制作和电影人员有特别的行业组织形式 , 及保护机制 , 即电影从业者在满足工作时间后 , 在不同项目之间允许短期“失业”或者筹备休息的时间 , 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个人创作 。 于是我有了从事电影工作的想法 , 出于尊重行业的专业性考虑 , 我去电影学院读了纪录片制作 。 因为我喜欢看纪录片 , 通过真实的记录 , 学习和了解未知事件和领域 。 同时学纪录片也可以在短期内比较全面地对电影行业有一个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