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心理混乱的情形 , 从善慈延续到了她的孙子所罗门身上 。 作为一个在日本出生长大、在美国求学就业的韩国人 , 所罗门既无法忍受美国人和日本人对他的歧视和侮辱 , 但同时又只能以“世界人”自居 , 大谈国界本身的无意义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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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个体在生存空间和民族尊严之间被不断挤压时 , 他/她便无法做到澄澈明了 , 内心从容 。 这是有关现实域和精神界的悖论 。
正如剧中最饶有趣味的转场:当所罗门和其美国同事若无其事地听着昭和天皇去世消息时 , 镜头逐渐穿越时空 , 来到了善慈父亲去世的临了一刻 , 而后者正大吐鲜血 , 悲惨而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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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蒙太奇效果 , 拥有了太多复杂的意味 。 一个是给朝鲜半岛带来深重灾难的国家元首 , 一个是对善慈无比重要的父亲;一个是内心波澜不惊的日籍韩裔人 , 一个是情绪大受冲击的日据韩国人 。
但这种混乱的心理 , 又因为善慈一家从未消失的家庭温情 , 得以扶正化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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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慈的父亲虽然宠爱女儿 , 但并非毫无节制 。 当他看到贫苦的渔民给善慈零钱时 , 他并没有阻止 。 倒不是他贪图这点小钱 , 而是在他看来 , 女儿应该知道世界上存在善意 , 尤其是在那个恶意充斥的成长环境中 。
同样的 , 善慈的母亲在看到罹患重病的基督徒时 , 毫不犹豫地将其接收照顾 , 而非向警察举报邀功 。
善慈家的这些人情味 , 是混乱年代的珍稀品 , 也是试验石 , 她们并没有因为苦难而选择以恶待人 , 而是保持了底层人的善良和宽厚 , 用来抵抗这个黑压压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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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 《弹子球游戏》里有关多元文化的探讨、民族身份的辩驳 , 在近些年的韩裔导演作品中 , 并不少见 。
2020年李·以萨克·郑执导的《米纳里》 , 便讲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 , 一家韩裔移民到阿肯色州定居 , 并企图以种植蔬菜发家致富的故事 。 期间 , 韩国原生家庭成员间的冲突 , 以及灾难来临时的抱团取暖 , 隐喻了亚裔和西方文化之间的复杂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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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 , 《弹子球游戏》的导演之一郭共达 , 也在其前两部电影中用另类的方式 , 表达了他对于家庭和多元身份的困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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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伦布》 , 通过一对陌生男女的邂逅 , 用镜像关系营造出两代人之间的“失语”症候 , 并通过外来视角重新审视原生家庭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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