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兰心大剧院》：累坏了的巩俐( 二 ) 电影|娄烨和|兰心大|古谷|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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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大剧院》剧照

于堇几乎成为了性转的007 ，正如在007系列里，不论男女不论正反派，邦德都是他们的生命高光，在《兰心大剧院》里，女主角承担了所有男人女人的精神重力。然而娄烨和传统好莱坞的根本区别在于，他是反英雄的。哪怕《兰心大剧院》是谍战片，个体的脆弱感仍普遍大于他们的社会身份。每个人都对时代感到不适从，这就是他们与时代错位的关键，他们同时负荷了那些属于娄烨、而不属于民国的气质，这种气质更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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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大剧院》剧照

于是我们在巩俐的脸上能看到两种情绪：一个女间谍（女演员）的，一个女人的。她本来能成为任何大时代的情感领袖，基于英雄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光环，大牌间谍拯救世界毋庸置疑，谎报军情，促使美国结束中立、加入战争，是一个演员的终极高光，一个左翼女演员最崇高的责任。但电影里于堇对法国养父的谎言，更有层独立的意味——她厌倦了战争，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这种厌倦不光是中国人的，日本军官古谷三郎同样是战争的受害者，哪个民族都好，大部分人的激情都在消退，对俗世烟火的怀恋反而不断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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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大剧院》剧照

最有现代气质的片段，是于堇和古谷三郎套情报，戏到浓时，她仿佛感受到这位日本军官的悲哀，为他对妻子的感情动容，表情和口吻都不自主地暧昧了起来。当人类的隐秘情感相通融，声音就知趣地抽离了。法国养父错过真正的情报，女间谍被世俗的夫妻情爱所感动，银幕上的中国女人和日本男人悲艳至极，尽管有着不同的爱人，但他们共同忍受时代的荒诞，期盼着战争的结束，最紧张的谍战情节，催生了普世的个体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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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大剧院》剧照

娄烨就这样灵敏，他的摄影技术，对叙事或者对表意而言，都和剧情同样重要，声音的空白带来了关键的转折——于堇谎报军情，促使欧美加入战场，这就是大女主替所有人做的抉择。从谭呐到古谷三郎，《兰心大剧院》的男性角色都是孱弱的。赵又廷和小田切让本身长得就柔弱，那种讷讷的神态，和无助的眼睛，像极了高配版的娄烨。对爱人的眷恋、对妻子的怀念，都让他们看起来像找不到母亲的孤露，爱人与母亲同体，伟大女性的缺席，象征着国土的动荡。
于堇的养父同样很孤弱，让养女担当起国际重任也好，期待她的回报而忽略了她的中国血统也好，他被困在经典间谍的躯壳里。放在传统间谍电影里，深谙江湖道理的养父，应该是一出来就镇住全场的形象，可以苍茫，但是绝不衰老。然而这位父辈的形象并不尊严，他的决策都源于对时局的无奈，倾注了深情，得到了启示，都不使他重返年轻，只显得他更老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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