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舞团撑不下去了,陶身体和杨丽萍《云南映像》解散( 二 )


国际市场相对规范与成熟 , 而国内的现代舞市场则比较小众 。 疫情的反复导致演出不断延期、取消 , 国内演出市场的赠票习惯 , 也使舞团面临很大的票房压力 。 往往是辛辛苦苦巡演完一轮 , 只是刚够支付成本 。
陶身体想过很多办法对抗困境 。 先是针对公众爱好者设计舞蹈课堂 , 又创立起自己的时装品牌DNTY , 做快闪店 。
对公众来说 , 陶身体也并不陌生 。 陶冶、段妮是时尚杂志和品牌热衷的合作对象 , 他们受邀与李宇春一起登上杂志封面 。 歌手阿朵有一段火出圈的行为艺术短视频 , 也是因为参加了陶身体的“无限行走”服装秀 。 阿朵的短视频一度带火了陶身体 , 也给陶身体的现场演出带来一些新的观众 。
但更多公众的注意力没有抵达陶身体的作品本身 , 始终还是被碎片化的信息所掩盖 。
|最好的舞团撑不下去了,陶身体和杨丽萍《云南映像》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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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者可能是用一生去做一个好的内容 , 但这个内容很容易被这个时代的节奏消费掉 。 ”陶冶说 , 他不在乎外界如何看待陶身体的作品 , 他唯一想的就是舞团怎么生存下去 。
生存的艰难有很多 , 第一个就是如何留住并养活舞者 。 陶身体的舞蹈训练以繁复、严肃和艰苦著称 , 必须训练磨合三个月到半年才能登台 。 从创立之初至今 , 陶身体总共招募过30多位舞者 。 疫情以来 , 舞者的流失尤为严重 。 很多年轻人进入陶身体 , 密集训练了半年 , 因各种原因离开 , 他们又不得不再招人 , 再培训 。 陶冶最难受的是 , 有些舞者后来放弃了舞蹈 , 彻底改行 。
时装品牌DNTY的亏损也是陶身体始料未及的 。 段妮以创作舞蹈的思维面对服装品牌 , 更多考虑的是怎么把设计、审美和品质做到极致 , 忽略了一个全新的服装品牌所要面临的种种难题 , 从品控、生产、运营到市场销售的一系列繁复流程 , 对艺术家是新的现实挑战 。 DNTY的受众范围和市场前景并不符合他们的预期 , 目前 , DNTY已经及时止损 , 不再开发新系列 。
艺术与商业 , 奢侈的共生
“如果陶身体在最初的几年 , 作品没有与观众建立联系 , 媒体也不来报道我们 , 我们今年还会这么坚定吗?”陶冶认为 , 陶身体之所以坚守了14年 , 与观众乃至整个行业的支持密不可分 。
2008年8月 , 陶冶和段妮、王好一起 , 创立了陶身体剧场 。 创团的初衷很简单 , 陶冶想要做一种全新的现代舞 , 只有纯粹、极致和严肃的身体运动 。
创团至今 , 陶冶创作了很多作品 ,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数位系列” 。 “数位系列”从《重3》开始 , 然后是《2》《4》《5》 , 每增加一个数字 , 意味着舞台上多一位舞者 。
陶冶坦言 , 他早已想好了作品《19》《20》的编排 , 但数字越大 , 意味着舞者数量更多 , 舞团生存难度更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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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确实是越来越辛苦 。 ”他说 , 疫情以来 , 他们穷尽了所能想到的一切办法 , 仍然入不敷出 。 早期有人出资支持过舞团 , 他们也曾以创作的形式完成一些商业合作 , 但都不是持续和长久的 。
陶冶一直期待有商业品牌来支持舞团 , 他们以艺术创作的方式与品牌达成某种共识 , 形成一种共生的关系 , “但这种共生关系的商业合作在国内很奢侈 , 尤其现在的商业环境并没有那么乐观 。 ”
段妮曾在英国编舞大师阿库·汉姆的现代舞团和沈伟在纽约的舞蹈团待过两年 。 阿库·汉姆当年解散舞团 , 想以独立艺术家的身份继续创作 , 被解散的舞者纷纷回到韩国、南非、西班牙等不同国家 。 陶冶说 , 这些舞者回国后都获得了当地政府的支持 , 有些给他们提供剧场 , 有些帮他们建立舞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