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丽一脸乖巧地抬头看婆婆,声音温柔得如春风拂面:“妈 , 你决定!如果你想让我顺产,我也会努力的!”
但严锋妈压根不领情,看都不看于丽一眼,她在听到医生说“羊水流得有点多 , 怕对婴儿有影响”的时候,毫不犹豫让剖,当着于丽的面,她一边签署家属知情协议,一边冷冷对医生说:“手术中如果出了什么意外 , 保小的 。”
于丽也人畜无害地对那满脸愕然的医生微笑点头:“嗯嗯,保小的!”
3
严锋赶到医院的时候,儿子已经躺在产妇身旁的小床里沉沉地睡着了——这是个壮实的小伙子 , 虽然是9个月提前出生的,但竟然也有7斤9两,大头大脑,模样生动 。
严锋看着这张嫩嫩的小脸,初为人父的自豪欣慰和喜悦瞬间胀满了他的每一条毛细血管,他伸出手指温柔地在婴儿的脸上轻轻抚摸,发出夸张的赞叹:“我儿子的皮肤真好?。∷谋亲雍酶?nbsp;, 像我!眉毛也浓 , 也像我!”
把孩子从头顶稀拉的黄发夸到了脚趾甲 , 严锋这才抬头看于丽:“你是我们家大功臣?。⊥诽ゾ蜕烁龆樱 ?
于丽这才捉住了严锋的目光 。
因为严锋妈冷着脸立在旁边 , 于丽一肚子的委屈一直被憋在胸中,这憋屈太难受,直憋得她连小腹中阵阵宫缩的疼痛都忘了 。
但于丽一开口,依旧和风细雨:“你来了就好,妈,你陪了这么久 , 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晚上让严锋陪我和宝宝就好 。”
严锋妈的确累了,所有的疲倦和老态都在遮瑕膏下蠢蠢欲动,拼命冒出头——终究是年纪大了,熬了一场厮杀,又熬了一场等待,还得照顾新生的孙子,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太多情绪,她急需要休息 。
但床上这个一脸假笑的女人怎么收拾?
“妈是太累了,严锋,你送我回去吧!”她叹口气,对儿子说 。
于丽的气愤简直都涌到了嘴边,一个个恶毒的句子在牙齿间打架:这个老东西,儿子刚来,就又把儿子哄过去洗脑!
但她开口还是温柔的懂事的:“妈,你的确太累了,但是你看我现在人都不能动,宝宝万一哭了吐奶了,我就完全没辙了 , 大姐刚刚走的时候不是说了 , 她就住在这附近,你什么时候要回去,让她开车送你,好不好?”
严锋看看小婴儿,脸上有点为难 。
严锋妈深深地看了于丽一眼,这才对严锋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给翠屏打电话 。”
4
关上病房门,严锋躺倒于丽身边,于丽忍着疼痛,艰难地侧身 , 抱住严锋 , 严锋带着感激和内疚环住她,摸着她手背上的打点滴的贴布:“老婆,这几个月你辛苦了!”
他对于丽今天的表现也感到欣喜,原以为妻子和母亲住在一起一定是水火不容的,但没想到除了刚开始于丽偶尔打电话给他哭闹相处不了,后来他偶尔开车回去看望,婆媳俩变得客客气气相敬如宾 。
而且于丽也没再跟他为此吵闹过 。
男人总是以为女人不哭不闹不吵的时候是长大了想通了,却不知那是对他死心的标志 。
于丽在严锋怀里好一番痛哭——她把这几个月来遭受的委屈和生孩子这一天遭受的痛打全化成眼泪鼻涕,揉到这个男人的衣服上,也想顺着衣服,揉到他的心里 。
严锋不知道是因为怀里人这委屈的痛哭,还是一旁儿子可爱的笑脸 , 他的心变得很软 , 他对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也生出了很多叫做感情和歉疚的东西,他搂着她:“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
于丽这才停止哭,她要的就是这个,她吸吸鼻子,对严锋说:“我也不想要什么 , 就想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 宝宝的成长不能缺失父爱的,咱们,都搬到杭州生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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