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行走笔记:乞力马扎罗山麓森林( 二 )



穿越丛林 一条小径七拐八拐深入密林,地上偶尔被人码上木条,就算路了,你怎么也想象不到,非洲最高峰将是通过这样一条平凡小路(而并非悲壮的大路)走到的 。Kelvin闷头走在前边,若不问话就不吱声,整个人只见一顶帽子、一座大背包,和两条细腿 。他步幅不大,迈步沉稳,慢得意外 。王彬说登山重要的不是速度,而是掌握自己的节奏 。想起上山前Paul一定要我们跟他反复念“Poli-Poli(慢慢的-慢慢的)”——稳住脚步和情绪,是所有向导不离口的登乞力马扎罗山的精神 。

泛红的土地,踩上去挺柔软;上面零星散落各式叶片,绿的不多,大多反射出黝黑的光泽,看来不久就走向腐朽 。很大的原因在于湿度: 1800-2800米这段高山林地,是整座山降雨最多的区间,年降雨量在2000毫米,是山下耕地区的几倍,这都是森林的功效 。地上蔓延巨大的树根,霸占了小路 。树木粗细大小不一,纵横交错,遮天蔽日,剩下的空间再被草本和蕨类植物填满,四面八方都没有空隙 。路边不时见到老树的残肢断臂,然后又枯木逢春,长出嫩嫩的枝条,细小的蘑菇也见缝插针,在上面安家落户 。


一 行走笔记:乞力马扎罗山麓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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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蔓延的树根占据了小路,路旁被浓密的绿色填满 。】



一 行走笔记:乞力马扎罗山麓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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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森林中,倒掉的木头上会有许多蘑菇争着冒出来 。】
  【一 行走笔记:乞力马扎罗山麓森林】 一阵风吹过,森林发出咯吱咯吱的巨响,原来是森林巨人桉树枝桠相互摩擦的声音 。桉树本来生长在考拉的故乡,由于速成,被广泛种植在其他大陆 。如今,它们在这里扎下深深的根,并将树冠伸向山地森林的顶端 。桉树以掉皮著称,有它们身影的地方,下边就皮呀叶的一片狼藉 。看来它们已经明智地赶在雨季来临前开花结子,满地都是又黑又小的果实,躺在树皮周围,萼管包着十字开裂的蒴果,但是硬硬的撬不开 。Paul让我闻,一股奇怪的清凉味道,他说烧树皮的时候会更明显,这就是书本上所指的桉属植物“挥发性芳香油”了 。


一 行走笔记:乞力马扎罗山麓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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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皮掉得光光的桉树和地上的十字形开裂的果实 。】
 再往里走,树林越来越密,枝杈披挂着长长的松萝,邋邋遢遢地四处扭曲 。松萝也被某些人俗称为树挂,它们绿绿的,却不是植物,而是地衣,即真菌和一种绿藻的共生体 。我们知道真菌自己没有叶绿素,不能进行光合作用,因此才需要笼络绿藻来共生,就像找了个厨师过活 。地衣没有根,表面也不具备一般植物表面的保水性能,但正因为这些特性,使得它们可以通过整个表面吸收水分 。更为人所知的是它对环境的敏感,稍有污染,就会让精妙的共生关系土崩瓦解,继而地衣也就死翘翘了 。这里的松萝可以长到将近20厘米长,空气质量不容分说,有时候它们和蕨类一起在树枝上列队站好并整齐地垂下来,像一帘幽梦 。一扭头,顽皮的Paul已经揪下一撮夹在嘴唇上,绿胡须在他脸上颤颤巍巍,让人哭笑不得 。


一 行走笔记:乞力马扎罗山麓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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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丛林里的树枝上挂着好多苔藓和地衣 。】
 野花和野兽在绿绿的林下,偶有小花盛开,个头虽小却格外惹眼 。最美的是两种凤仙花,第一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