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还是那个娄烨观众|迷雾|人物|人人|兰心大

文章图片

【现实|还是那个娄烨】
文章图片

文/李丽
鉴定对象：《兰心大剧院》
上映时间：10月15日
《兰心大剧院》的故事，对于讲求逻辑的观众来说其实是缺乏说服力的。但若因此错过娄烨这部新片的艺术魅力，却又委实可惜。
故事发生于珍珠港事件爆发前一周，各方势力已经预感到日军将有大动作，于是想方设法挖掘情报。但所有人倚托的竟然是一个与日军情报官已逝妻子容貌相似的女间谍，而女间谍的手段则是对该情报官进行药物兼人工催眠。简单总结，整个行动的基础是两点：一是日军情报官的“爱屋及乌” ，二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吐真剂” 。可惜，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很难保证这两点能百分百奏效。
但对懂得欣赏“娄烨式氛围”的观众来说，在整个观影过程里，自然光、手持跟拍、长时间面部特写等手段让人沉浸于影片的时空里，即使影片中的时空转换也是刻意“错乱”和真假难辨的。事实上，娄烨在《兰心大剧院》中有意打乱了人们习惯的时间感和空间感，这跟他在《推拿》《浮城谜事》甚至《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中的做法并不相同。在过去人们的印象里，娄烨虽然风格突出，但却不是在技巧上刻意“花哨”的人。
那么《兰心大剧院》是刻意炫技之作吗？我认为也不是。诚然，或许连娄烨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会通过这部作品收获更强烈的身为“造梦人”的乐趣，但这种乐趣并不是通过让观众“看不懂”来完成的。例如，片中对舞台与现实界限的打破，实际上跟整个情报事件如迷雾般的性质是一脉相承的，也跟女主人公于堇在复杂局势中的多重身份相呼应。她既是职业意义上的演员，同时也在现实世界中跟各方演戏。
这便显出了赵又廷扮演的谭呐的珍贵。很多人不理解也不喜欢这个角色，觉得他既无益于谍战戏的推进，也没有给予于堇坚贞不渝的感情依靠。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并非一个合格的爱情谍战戏男主人公。但在我看来，这个看似“废线”的人物却极其珍贵，因为他是于堇在这团迷雾中唯一可以用来校准自己内心方向的标记物。谭呐是否足够爱于堇并不重要，甚至连于堇是否真的爱他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身不由己的命运漩涡里必须认定一条出路。而这条出路，就是她要跟他一起逃出去。
从这个角度来看，于堇最后隐藏情报真相的目的究竟是为了摆脱个人宿命，还是为了某个更宏大的历史使命，也已经不重要。《兰心大剧院》归根结底还是一部更关注个人命运和选择的作品。因此，娄烨还是那个娄烨。若有心人都能透过这个人人都在“做戏”的故事看到人物的真心，那么娄烨就取得了成功。

文章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