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新民艺评|一张报纸如何推动一个画种的发展

画面上,几十辆车堵了总有几公里,画出了一个整齐的蛇形长队,再仔细看,原来在画面中心,有一辆公共汽车和一辆装满了货物的卡车顶在了一起,车边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漫画的题目是《蹭了一块皮》,作者是阿达。另一幅丁聪画的《真迹拍卖》,一场九大山人的真迹拍卖会上,大家正竞相举牌。为什么创作于二三十年前的漫画,如今看来依然会让人会心一笑?
上海&新民艺评|一张报纸如何推动一个画种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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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蹭了一块皮》 阿达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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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说:《真迹拍卖》 丁聪 画
这两幅画都出现在由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上海市动漫行业协会携手主办,新民晚报媒体主办的“喜欢上海的理由”——上海漫画艺术大展上。漫画,是大众喜闻乐见的画种。晚报,是市民喜闻乐见的报纸。漫画为何与一张扎根于上海本地的报纸有着不可分割的渊源?一张报纸如何推动了一个画种的发展,他们又何以成为人们喜欢上海的理由?
百花园中“一朵花”
漫画是中国近现代美术中的重要画种,我国现代意义上的漫画诞生于历史变革时期,与社会变迁关系紧密,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特色。从王先生、三毛、蜜蜂小姐到牛鼻子,中国漫画史上的标志性漫画形象均诞生于上海。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主要的漫画家云集上海,一批重要的漫画报刊也是以上海为基地编辑出版,并发行至全国。因此,上海为中国漫画的发展创造了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是上海独特的文化资源。
中国漫画与中国现代新闻出版业的发展几乎同步。新民晚报老社长赵超构曾说:“百花之中,漫画是当然的一朵花。”1946年,《新民报》晚刊创办,赵超构特聘丁聪、张文元、沈同衡等漫画家,配合每日新闻作画。
在百花齐放的美术圈中,漫画可以说是一个小画种,但是却拥有最广泛的群众基础。其魅力到底源于哪里?画坛老宝贝黄永玉在《“比我老的老头”我心中的张乐平》(原载于新民晚报2003.8.21)中曾写道:“自从我每天画漫画以来就觉得自己开始高级……”《三毛迎解放》再版时,赵超构的序文中,指出三毛这个艺术形象得到几代人的喜爱,“不仅仅是因为造型艺术的成功,而且毫无疑问,一定是因为作者在三毛身上,凝聚、倾注着那种经得起考验的真实性和人民性。”由此可见,漫画夸张、幽默,有时甚至可以天马行空,但其每一笔的来源都是现实生活。它浓缩而凝练,因为有象征性,因此拥有了最弥足珍贵的诗意。它有新闻性、批判性,但穿上了幽默的外衣,因此拥有了让人回味良久的深度。
漫画界的“梦之队”
1985年8月,《新民晚报》第一个子报《漫画世界》画刊正式创刊。编辑部就在新民晚报社九江路旧址的电话机房隔壁,一个三平方米的小间,只能摆放两张桌子,坐一个人。张乐平、特伟担任正副主编,“美影三剑客”以及叶冈、田遨、杜建国、徐克仁等担任编委,报社还指派张林岚为常务副主编,主持日常编务,专职编辑是郑辛遥。作为发起人的赵超构写了创刊词——《致〈漫画世界〉的读者们》:“漫画在画坛里虽然只是小家小户,但是作为百分之一的争鸣作用,是不能低估的。”自此,漫画界的“梦之队”包括远在北京的华君武、丁聪等名家,成了画刊编外的“领衔主角”,他们的身影活跃在上海漫画界重大活动场合中。由于编辑部地方实在太小,众名家出席的编辑会常常是在张乐平家中举行。就这样,早期中国漫画的传统和老一代漫画家的精神借由一张报纸延续、传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