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螃蟹宴”是不是薛宝钗的阴谋?史湘云:我能证明它

重读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深感先生小说艺术之高妙,这里先引为敬: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赵贵翁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还有七八个人,交头接耳地议论我,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前面一伙小孩子,也在那里议论我;眼色也同赵贵翁一样,脸色也铁青。我想我同小孩子有什么仇,他也这样。忍不住大声说,“你告诉我!”他们可就跑了。
人人都想害我,人人都在议论我,人人都不愿意接近我;加上第一段中“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一句,真是狂人之态毕肖。
阴谋!“螃蟹宴”是不是薛宝钗的阴谋?史湘云:我能证明它
文章插图
当然,《狂人日记》是有特殊的社会环境,有特定的喻指的,针对的是“封建礼教”,这个“狂人”其实是个超越时代的思想者;不过,撇开那特殊时代和特定喻指不说,其实我们也可以读出一种在任何时代都存在的人性:人总是在算计,既算计别人,也总认为别人在算计自己。
这本是正常的人性,但如果推到极端,变成“时时处处”,那就不正常了,成了“狂人心态”了。
之所以说到这个,是因为我看到了《红楼梦》里薛宝钗的遭遇。简单地说,主要是在姻缘问题上,薛宝钗(及其母亲薛姨妈)被一些人目为“阴谋家”。
在红楼人物设定中,其实薛宝钗与林黛玉一个是“山中高士”,一个是“世外仙姝”,都是无比美好的形象,而可能由于林黛玉更加弱势以及与贾宝玉的感情更加深挚,所以很多读者就开始“扬林贬薛”。
比较典型的是,对薛宝钗某些不甚妥当的言行,放大其“主观故意”;对她看起来很为人着想的做法,则认定其有“笼络人心”之类的图谋等等。
有关前者的典型事例,就是薛宝钗扑蝶无意间听到小红与坠儿的对话,为避偷听嫌疑而拿黛玉垫背一事;有关后者的典型事例比较多,比如长住贾府啦、螃蟹宴啦、提醒黛玉少读闲书啦之类。
本文就单来说说“螃蟹宴”一事,看看薛宝钗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图谋。
阴谋!“螃蟹宴”是不是薛宝钗的阴谋?史湘云:我能证明它
文章插图
先看“螃蟹宴”的缘起。此宴的召集人是史湘云。那会儿大观园里起了一个诗社“海棠社”,因第一次聚会时湘云在自己家中,未能与会。她是有做诗“捷才”的,怎么能不参加?催着宝玉让老太太把她叫来荣国府后,她就表示要“先罚我个东道,就让我先邀一社”。言下之意,是既要请客,又要搞诗会。
搞诗会是容易的,大家聚在一起,各凭才情就行;请客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总不能只请大家喝茶吧?那是要有成本的,而湘云的情况其实不容乐观。薛宝钗帮她分析了:
“既开社,便要做东。虽然是玩意儿,也要瞻前顾后,又要自己便宜,又要不得罪了人,然后方大家有趣。你家里你又作不得主,一个月通共那几串钱,你还不够盘缠呢。这会子又干这没要紧的事,你婶子听见了,越发抱怨你了。况且你就都拿出来,做这个东道也是不够。难道为这个家去要不成?还是往这里要呢?”
宝钗的意思,要做东道主请客,最好是自己既省钱、客人又满意,但这一定程度上是有矛盾的,要做到客人满意,就不太可能太省钱;而湘云本身平日里只有几个零花钱,自己平常用着恐怕都嫌不够,哪来的余钱办公道?
况且诗会又不是什么正经事,而是小孩子的玩乐活动,家里人不抱怨才怪呢!向家里去拿钱显然不合适,那么,要贾府来支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