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怜破袄寒@贾家抄家后,罪臣之后不得科举,贾兰是如何金榜题名科举高中的?
贾家抄家后,曾经的几代豪门,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所有族人树倒猢狲散,飞鸟各投林。但这显然不是终点。起起落落在于有起有落。贾家这样的家族,不可能彻底一败涂地,几百族人就像那西汉灭亡,也有东汉复生一样,贾家复生的使命就着落在贾兰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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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韶华]镜里恩情,更那堪梦里功名!那美韶华去之何迅!再休提锈帐鸳衾。只这带珠冠,披凤袄,也抵不了无常性命。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也须要阴骘积儿孙。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腰悬金印;威赫赫爵禄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问古来将相可还存?也只是虚名儿与后人钦敬。[晚韶华]证明李纨晚年富贵韶华,只可惜没享受几年福,就黄泉路近,寿命到了。贾兰金榜题名,“爵禄高登”,李纨得封诰命像贾母那般显赫尊荣。李纨判词中“一盆茂兰,一个凤冠霞帔的美人”也证明贾兰有出息,让李纨母凭子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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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到头谁似一盆兰”,更证明贾兰极其出息。《红楼梦》中所有人的最终结果都不如他。李纨少年寡妇,一切的委屈、艰难,以及贾家抄家后受到的所有困苦,都随着贾兰的崛起,让她扬眉吐气,胜过其他人。关于李纨、贾兰母子的成功,从稻香村有“杏帘在望”题额,稻香村外几百株杏花开的烈火蒸霞一般,以及“新涨绿添浣葛处,好云香护采芹人”对李纨的超高评价,都证明曹雪芹非常认可李纨,给了这对可怜母子东山再起的侥幸。“杏”者,幸也。《红楼梦》与“杏”有关之人,都幸运。不过,贾兰的成功也带来另一个问题。就是抄家后的贾兰待罪之身,是如何能够参加科举东山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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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贾家是抄家重罪。以宁荣二公的功劳,后人轻易犯罪,皇帝不可能抄了贾家。贾元春判词“弓”代表军事,“虎兕相逢大梦归”代表军事冲突。加之《长生殿》伏贾元春之死,焦大醉骂“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都证明贾家抄家,卷入了类似“马嵬驿之变”和“陈桥兵变”的谋反大罪。如此大罪,当然是宁国府贾珍、贾蓉父子犯下,荣国府受宁国府连累获罪。可即便如此,谋反之罪都没有侥幸。李纨与贾兰在抄家后,同样过着失去财产“昨怜破袄寒”的极致贫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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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贾兰不能参加科举。“昨怜破袄寒”证明李纨贾兰母子,待罪之身不敢连累投靠娘家李家,就像巧姐被狠舅王仁撵出去一样。贾兰从小接受的是科举制业,贾政都说他比贾宝玉更擅长科举文章,对他极其满意。所以,贾兰的成功一定源于科举。有人会说贾宝玉曾在大观园看到贾兰拿着小弓箭射鹿,是不是他弃文从武?这个应该不可能。贾兰所谓骑射,是科举六艺之一。当年科举考试也要考核,与练武不同。李纨国子监祭酒之家,书香门第出身,也不会允许贾兰弃文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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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贾兰科举成功证明荣国府被赦免了。历朝历代都规定罪犯之身不能参加科举考试。贾家涉嫌“造反”抄家,子孙后代也不许科举,就算科举也不可能高官厚禄,御史台御史不是吃素的,有瑕疵的人别想封侯拜相。古代死刑和科举都被安排在秋后,也都需要皇帝御批。主要原因也与震慑和弘扬国法有关,惩戒与恩德并重。古代有罪之人不许科举,最有名的是害死文天祥的奸臣留梦炎后代,在明清两代都被下令,子孙永世不得科举。贾兰既然有罪,还能科举高中,并且高官厚禄不被人诟病,一定是贾家起码是荣国府被皇帝赦免。荣国府抄家,通过冯渊和石呆子二人影射贾宝玉,证明荣国府“逢冤”。像他们这种家族,皇帝收回他们的权力,也算少了心头之患。事后几年再来个赦免,宽宥他们之罪,再给个有名无实的爵位,给他们平反,是“皇恩浩荡”的体现。第七十五回中秋节,贾赦拍着贾环的头说:“以后就这么做去,方是咱们的口气,将来这世袭的前程定跑不了你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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