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小说」芦叟专栏 | 信*念( 二 )


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都是我给大婶写信。直到我结婚后在外地打工,我妻子又接替了给大婶写信的工作。我妻子曾劝过大婶:大婶呀!这么多年了,俺大叔如还在世,他不早就回来了吗?大婶说:是呀!我也这么想过,可我老觉得他还活在世上,我不死,就放不下他呀!
一直到公元二零一九年的春天,九十二岁的大婶柳湖兰寿终内寝,无疾而逝。为大婶送终的是二哥,二嫂;大姐大哥与大嫂已先后于大婶驾鹤之前病故。在此就不说大婶当时白发人送苍发人的惨痛之状了。二哥十几岁时就跟他表姐去了黒龙江一农场干活,以后在那里转了正,退休后与二嫂回来侍侯大婶。
二哥大名金虎小名木鸡,大哥大名金龙小名风倒。有人一定会问:为什么要说他们的小名呢?是不是有不尊重他们的意思?本人在此郑重声明:绝对没有此意!因为他们那辈同时代的人大都有一个诸如:“呆瓜”“瓦狗”“苶猴”“木偶”之类的小名,就是说那个时代的孩子很老实,特不爱走动,放在哪里,不是依着墙,就是靠着树,半晌眼珠子不转一下,一天几乎不动弹一步,个个挺着个大肚子,里面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能看得淸。你不觉得他们的小名都很有特点吗?他们不是在用自己的身体状况真实地记录着那个时代吗?那时的他们哪里还有一点龙虎的影子?现在的小孩你放他那里试试,能在那里静静地待上十分钟才怪哪!
大婶的殡葬之日,两口棺材放入墓穴。一口棺材里装了大婶的骨灰,另一口棺材里装入了大婶生前用过的老烟袋——大婶死前曾说过,那套烟锅与烟袋是大叔临去东北时留给她的。一绺白布连结在两棺盖上,中间是用白布绾成的一个花结。二哥二嫂哭倒在坟前,我泪眼中的那绺白布,突然变成了长长的一封一封的书信,那一封一封的寻人启事呀飘了起来,象雪花飘得满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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