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岗|导演耿军:用镜头保留城市记忆,用电影发声与大众交流( 三 )


:我从来没有拍过底层 , 我拍的是一个广大层 , 是人口基数最多的这群体 , 我就是这个群体的一员 。 我每个角色都投入了自己的情感和自己的认知 , 在我的电影世界里面 , 我从容表达的 。 我没有戴任何眼镜 , 因为我在表达我自己 , 是我自己熟知的人群 , 是我熟知的环境 。
Q:文学剧本是电影拍摄的前提 , 剧本是编剧对现实生活进行艺术提炼加工后 , 遵循电影表现手法和拍摄原则进行的文学呈现 。 您除了是《东北虎》的导演 , 也同时是这部电影的编剧 , 您的作品会从文学上汲取一些灵感吗?您如何看待电影与文学的关系?
耿军
Q:您是怎样走上电影这条道路的?您进行电影创作近二十年 , 电影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耿军
我在十九岁时开始尝试写了一个剧本 , 但也没写完 , 二十岁的时候就闯荡到了北京 。 像我这种文化不是很高的人 , 也没什么技术 , 就变成了来京务工人员 。 其中有几年时间我去北京电影学院旁听 , 视听语言课、导演课、文学系的编剧课等 。 我的成长是24岁的时候 , 那时候是2000年 , 数码时代到来了 , 很多独立作者已经用数码、用DV拍出了作品 , 像杨荔钠拍出了《老头》 , 杜海滨拍出了《铁路沿线》这样特别震撼的纪录片 。 我就知道 , 如果电影厂胶片我们靠近不了 , DV是可以影像书写的 。
19岁对我来说特别重要 , 19岁是一个懵懂的时刻 , 当有一个模糊的目标 , 就能果断地奔向它 。 我觉得那个时候可能承载着勇敢、锐气 , 同时又有点懵懂 , 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能不能友善地对待我们 , 但我果断的去了 。 这对于我的人生来说很重要 , 我会在我的电影表达力 , 将这些东西融进去 。
Q:有人说“耿军的电影不是从摄影棚和影视城里长出来的塑料花 , 而是黑土地上的真东西” , 未来您创作的方向也依旧会聚焦东北 , 延续您一贯的风格 , 还是会一些新的不同的尝试?
耿军
:我是对未来没有任何规划的人 , 这一点我必须承认 , 我没有办法去设想以后会怎么样 ,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可能就是持续创作 。 我接下来的两部电影也还是在拍东北 , 我可能还会拍好几部东北 , 因为我的表达才刚刚开始 。 一部叫《漂亮朋友》 , 一部叫《刺客与明信片》 , 还没有进入前期拍摄 , 因为和之前一样 , 找资金是非常有难度的 。
Q:您的电影开始面向市场和商业 , 会不会对您艺术创作带来困扰?
耿军
:还没有形成 , 因为我没有违背自己去妥协什么 。 我觉得我现在做的 , 还是自己最想表达的事情 , 也没有受资本的干扰 , 我的表达是充分的 , 困扰在我这是没有体现的 。 可能在某些点上 , 比以前负担会重一点 , 要让投资人们都能收回成本赚到点钱 , 这种事偶尔会冒出来想一下 , 但也仅此而已 。
Q:《东北虎》去年就获得了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最佳影片奖 , 现在这部电影又进行了公映 , 这也是您的电影首次进入院线 , 您内心是什么感受?
耿军
:这部电影于2021年6月份在上海电影节全球首映 , 那个时候很忐忑 , 还有点紧张 。 一部电影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制作出来 , 当它面对最普通的观众的时候 , 会有什么样的声音反馈回来?这其实还挺忐忑的 。 我那时候是这么想的 , 如果来看电影的都是朋友 , 朋友嘛 , 夸几句好话是应该的 , 朋友嘛 , 批评几句也是理所当然的 。 当今年1月14日这部电影在院线上映的时候 , 我没有那么紧张了 , 我最直观的感受其实是疲惫 。 采访、宣发 , 工作中的配合等让我很疲惫 。 因为我个人的人生的经历特别有限 , 但接受媒体采访就要一遍遍聊这些事 , 这对于我来说挺疲惫的 。 导演是一个幕后工作者 , 个人其实无所谓 , 我觉得关心作品就够了 , 更希望大众关心作品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