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蜍$聊斋志异：玉蟾蜍(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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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夫人去世不到一年，祁翁也跟着走了，祁磐兄弟丧期满后，便都考上了秀才。纤纤的孩子六岁的时候，祁磐到育婴堂给他佩戴了玉蟾蜍，但仍然把孩子留到了育婴堂。祁篪去陕西已经十六年了，兄弟俩偶然会接到书信，从书信里面隐隐约约的感觉他和妻子吴氏关系不和谐，后来又接到他的信说，妻子吴氏因抑郁寡欢去世，同年他的父亲也病世了。祁篪哭泣着扶父亲灵柩，并带着妻子的灵柩，回到故乡来安葬。祁篪办完丧事后，到伯父母坟墓前哭泣尽哀。此时他已经四十岁，而且无儿无女，住宅长久荒废，时常还出现妖魅，于是，他便把老宅卖掉，便和祁磐、祁鼗兄弟两一起居住。大家都知道祁篪继承了父亲为官时的所有财产，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因此，媒婆天天过来说媒，但祁篪总是阴着脸说，他这辈子不再娶妻。祁磐和祁鼗非常不理解他，但做兄弟的又不好意思追问。这天，祁磐兄弟两准备了酒宴为祁篪庆祝生日，兄弟对坐饮酒，互相倾诉衷肠，祁磐借着酒劲问：哥哥才四十岁，为啥不再续弦，你要为嫂嫂守贞洁吗？祁篪只是笑了笑不回答。两兄弟又追问他结婚几十年，为什么没有孩子呢？祁篪这才忍不住哭泣说：是我自己作孽，活该没有孩子。随后他便装着很随意的口气问：原来咱家的丫鬟纤纤现在在哪？祁磐告诉他纤纤嫁人了，而且嫁的乐臼在福建做官，纤纤还被任命妇，儿女双全，过得很是幸福。祁篪听了便欣慰地说：纤纤是好女子，她应该有一个好的归宿。两兄弟觉得哥哥话中有话，便追问他为何这么关心一丫鬟，祁篪这才坦诚地说道：只因为纤纤，我这辈子才无儿无女的呀。当初我住在西厢房，纤纤侍奉我，我和她便相互爱恋，但我又不敢和伯父说，娶了吴氏才发现，我爱的是纤纤，所以，我经常回来与纤纤继续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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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半夜我又偷偷地溜到纤纤的房间，我们那时非常相爱，我向她承诺回到陕西后，请求父亲允许我纳纤纤为妾，但我回到陕回一直都没有敢和父亲说起此事。那天我们相拥天亮时候还没有睡醒，忽然伯母走近纤纤房间，并大声责怪纤纤懒惰，我当时害怕就钻到床下躲避，谁知从那以后，我便得了阳瘘病。从此以后，我和太监没有两样，吃药也治疗好几年，但没有一点点的改善。妻子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我心里面没有她，所以，就年纪轻轻地就抑郁去世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娶纤纤为妻，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将来我也没脸在黄泉下见祖宗，说着便忍不住放声恸哭起来。祁磐和祁鼗听他这么一说，便恍然大悟地说：十六年前的悬案今天总算是破了，哥哥不要哀哭了，你有儿子了。祁篪苦笑着说：弟弟干嘛嘲笑我呢？祁磐就详细告诉他说：纤纤怀孕被发现后，我们俩兄弟被父亲冤枉差点被打死，后来纤纤生下一男孩，母亲偷偷地送到了育婴堂。第二天一大早，兄弟三人就来到了育婴堂，把男孩喊出来，只见孩子头发蓬乱，身子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但仍然能看出他面容清秀俊美，仔细观看，和父亲祁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祁磐指着哥哥对孩子说道：这是你的父亲，我们过来接你回家，孩子听了便跪下放声痛哭起来。祁篪还是有些疑惑，孩子便从脖子里面取出玉蟾蜍递给父亲。祁篪一看便明白了，这玉蟾蜍是他送给纤纤的定情物，他便把孩子拥抱到怀里说：苦了我的孩儿啦！祁磐和祁鼗就赶紧催促哥哥带孩子回家，祁篪想了想却说：我不能让孩子带着私生子的身份去生活。然后，他便找到住在偏僻山村的同族兄弟祁俞，给他十万铜钱，央求族兄把孩子接回家，说这孩子是他的骨肉。然后两人立下文书，再把孩子过继给祁篪，用这办法来遮掩人们的耳目。祁篪给儿子儿子取名玉蜍，字曾弃。并亲自教儿子读书，玉蜍非常聪明，二十岁考取了秀才，三十岁考中进士，任部曹官，皇上对臣下普遍封赏时，先封了名义上的生父祁俞。祁俞高兴地说：我既得了钱财，现在又得了封典，也不知道我上辈子修了哪门子的福气。玉蜍娶了名门之女为妻，生了两个儿子和一女儿，父亲年事已高，他便想给父亲纳妾来照顾他，却被父亲大骂了一顿。玉蜍和同僚乐桐的关系非常好，那天乐桐邀请玉蜍去家喝酒，宴席上两人谈笑风生，乐桐的母亲暗中观察客人很长时间，看那玉蜍和祁篪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便忍不住把儿子叫进内室说：你去问问客人他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他身上可佩戴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