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菲耶罗|搭建沟通心灵的彩虹(译者·书)( 二 )


感谢学长的好意 , 但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译 。 首先 , 原诗押“阿”(a)的韵 , 是开口音 , 适合吟唱;而译诗中的“曲、语、底、己”是闭口音 , 不适合吟唱 。 再者 , 就内容而言也和原诗有较大差异:如第一行 , 原诗中是“开始歌唱” , 而不是“歌一曲” , 且全书上下卷共46章 , 7200行 , 何止“一曲” 。 尤其是第三行和第四行 , 完全是译者自己的创作 。 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译文略好些 , 或许是“瞎妈抱个秃娃娃——别人不夸自己夸”吧 。
跨越国界 , 诗歌翻译拉近人心
上世纪90年代 , 阿根廷新任驻华大使刚到任 , 他知道我是《马丁·菲耶罗》译者 , 便请我到使馆一叙 。 我将拙译送给他 。 大使很高兴 , 请我喝马黛茶 , 然后说:“赵先生 , 可否请你读一段 , 让我听听马丁·菲耶罗如何用汉语吟唱 。 ”我说当然可以 , 便朗读了开篇这一段 。 他听了 , 兴奋不已 , 先是站起身 , 给我一个拥抱 , 然后想找一件礼物送给我 , 可事先又没准备 , 就从客厅橱窗的展品里 , 取出一把高乔人用的Facón(长匕首)送给我 。 我和他开玩笑说:“我们中国人送礼不送刀 , 一刀两断!”他笑着说:“诺 , 诺 , 我不仅不和你一刀两断 , 还要申请 , 叫我们的总统为你授勋呢!”
他果不食言 。 1999年 , 译林出版社将《马丁·菲耶罗》收入世界英雄史诗译丛 。 阿根廷驻华使馆为新版中译本《马丁·菲耶罗》举行了首发式 , 并借此机会为我颁发了由总统签发的骑士级“五月勋章” 。
2008年12月 , 布宜诺斯艾利斯一家出版社采用我的译本 , 出版了西班牙语、英语、汉语三语版的《马丁·菲耶罗》 , 不仅受到读者的欢迎 , 也引起了阿根廷外交部的重视 。 他们立即购买了1000册 , 并愿意支持出版羊皮烫金封面的豪华三语版《马丁·菲耶罗》 , 作为馈赠各国贵宾的礼品 。
值得一提的是 , 阿根廷《马丁·菲耶罗》译者协会主席戈麦斯·法利亚斯先生编了一本《孔子和马丁·菲耶罗》 , 将史诗中的格言与《论语》中的孔子语录进行对比 , 虽然有些牵强 , 却可以看出作者对史诗的热爱和对中华文明的崇敬之情 。
2009年 , 因翻译《马丁·菲耶罗》 , 我有幸认识了阿根廷著名诗人胡安·赫尔曼 , 并推荐他参评获得首届金藏羚羊国际诗歌奖 。 赫尔曼不仅是塞万提斯文学奖得主 , 还是令人尊敬的革命斗士 。 他曾任新华社特聘采访人员 , 两次应邀访华 。 当周恩来总理问他有什么要求时 , 他说“想走长征路” , 并真的沿着红军足迹完成了自己的“长征” 。 在第二届青海湖国际诗歌节期间 , 我们成了好朋友 。 临别前 , 他为我写了一首题为《青海湖》的诗 。
2011年 , 我邀请阿根廷作家协会副主席、诗人罗贝托·阿利法诺参加第三届青海湖国际诗歌节 。 自1974至1985年 , 罗贝托作为博尔赫斯的助手 , 和他一起从事翻译工作 。 回国后 , 他在阿根廷《民族报》上撰写题为《伟大的诗歌节》的文章 , 借用秘鲁作家略萨的话赞美中国:“这是一个现代化的、信心百倍、繁荣昌盛、真正的21世纪的国家 , 其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举世瞩目 。 当今世界依然挣扎于贫困、被边缘化和缺乏安全感之中 , 而中国所发生的这一切堪称全世界的榜样 。 ”
从青海回到北京后 , 我陪同罗贝托游览了长城和故宫 。 当他知道秘鲁里卡多·帕尔玛大学邀请我于当年10月去做关于巴略霍诗歌翻译的讲座 , 并授予我名誉博士学位时 , 一定要我顺访布宜诺斯艾利斯 , 同样做一个关于翻译《马丁·菲耶罗》的讲座 。 我欣然接受 , 这正好弥补了我当年未能访问阿根廷的缺憾 。 在阿根廷作家协会大厅 , 上百位阿根廷诗人、作家和文化界人士济济一堂、聚精会神 , 听我讲汉西两种语言的对比以及我在翻译中遇到的问题 。 在听讲座的人中 , 有一位孔子学院的汉语教师告诉我 , 第二天 , 他在课堂上说起此事 , 一位学生对他说:“老师 , 我外公有一位中国朋友 , 也翻译了《马丁·菲耶罗》 。 ”原来 , 这位学生的外公就是雷吉萨蒙教授 。 我很快就和教授的女儿莫妮卡联系上 。 2012年 , 莫妮卡和姐姐以及一名同事来华旅游 , 我请她们到家里做客并参观北京大学 。 无论对她们还是对我 , 这都是终生难忘的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