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我本悲秋客,伤时泪转多。穷困潦倒的蒲华,是如何成为一代大师的?

作者:汤立
古今杰出人士,其含英咀华、坎坷沉浮,能够勤奋坚持者,必有过人之状,其特立独行,定为世人所尊。晚清画家蒲华就是这样一位为世人景仰的一代画坛巨匠。
清末民初,随着对外开埠,上海渐渐成为自由开放的远东经济中心和世界五大商业大都会之一。其经济的繁华和文化的活跃吸引了一批出色的文人画家如赵之谦、虚谷、蒲华、任伯年、吴昌硕等先后来到上海。这批画家不满四王画风的因袭守旧、僵化复古,对中国画进行了大胆的变革与创新。其古朴、清新、沉雄、烂漫的画风别开生面,风靡华夏,影响之巨、直至百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的当下画坛,这就是近现代中国画史中赫赫有名的“海上画派”。
海上画派中,蒲华、任伯年、吴昌硕、虚谷是其中坚,后人誉称为“海派四杰”。
蒲华(1832—1911)字作英,亦作竹英、竹云,浙江嘉兴人。号胥山野史、胥山外史、种竹道人,斋名九琴十砚斋、九琴十研楼、芙蓉庵,芙蓉盦、剑胆琴心室等。

吴昌硕$我本悲秋客,伤时泪转多。穷困潦倒的蒲华,是如何成为一代大师的?
文章插图

海上名家与蒲华均有交往,吴昌硕同蒲华交往尤为密切。蒲华长吴昌硕十二岁,吴昌硕年少时便闻蒲华画名,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师友之间。
蒲华所生之时代,外夷扰侵,时逢太平军祸,国家赢弱,民生维艰;青年时,他曾希望开辟仕宦之途,报效国家。可是其洒脱无羁的自由性格与窒息人性的科举制度相冲突,才华满腹却累试不中,科举道路给了蒲华莫大的苦恼。爱妻早亡,孑然一身,飘蓬辗转,生涯羁旅,饱尝生活之艰难孤苦。
1864年之后的十多年间,蒲华客宁波、台州,在太平(今温岭)县署、新河(温岭属)粮厅和海门(今椒江)海防为知府幕僚,因不擅官场应酬,更不耐案头作楷,遂叠遭辞退。便过起了结社吟诗、游山玩水、无拘无束的生活。他感时忧世,怀有一颗爱国之心,对于被夷人袭击过的旧战场也专程前往凭吊:“荒凉天险在,凭吊发悲歌”。他纵论古今,臧否前人,常常愁绪无尽:“论史增愁频发啸”。
蒲华一生性嗜酒,疏懒散漫,人称“蒲邋遢”,穷途无路,无奈之下开始了卖画生涯。他以画为生,却不矜惜笔墨,有索辄应。当时民生多艰,又因画风曲高和寡,画价极其低微,常至升斗不济。岁月流逝,报国无门,功业无成,心灰意冷,愁绪无尽,其诗云:“我本悲秋客,伤时泪转多。”

吴昌硕$我本悲秋客,伤时泪转多。穷困潦倒的蒲华,是如何成为一代大师的?
文章插图

蒲华为人风趣潇洒,兴致好时,会自带残笔三两枝过访缶庐,理紙作画,旁若无人。吴昌硕说:“晨夕过从,风趣可挹。”
蒲华曾自上海去日本交流数月,其书画受到日人赞赏,颇为自得,绘《海天长啸图》以舒其意。归国后,依旧画笔一枝,游走于沪宁苏常、杭甬台温一带,书画为生。
晚年的蒲华,鳏居于繁华之上海,却也是衣食粗简,传有“夏当冬衣,冬当夏衫”之说。吴昌硕有诗云:“蒲老竹叶大于掌,画壁古寺苍崖边。墨汁翻衣冷尤善,天涯作客才可怜。朔风鲁酒助野哭,拔剑斫地歌当筵。柴门日午叩不响,鸡犬一屋同高眠”,蒲华之生存状态,由此可知。
蒲华的人生是不幸的,但于文化艺术的成长和成就而言,蒲华却是个幸运儿。得外公姚盘石开蒙,有良好之家学基础,十几岁便能诗能文,二十几岁即是家乡活跃的青年文人。
蒲华是个出色的诗人,海上画派中若论诗才,无人能与之颉颃。吴昌硕形容蒲华“所作诗类见于题画,不假思索,援笔立就”“疏宕之气,播为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