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仗#边看边聊|周华诚:春联

现在春联随便可以买到,但是印刷的春联总是少了点意思,还是自己写吧。
炮仗#边看边聊|周华诚:春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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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什么呢?去年是“明月二分是福地,春风一路遍稻田”,今年不知道写什么了。除夕要贴春联,现在春联随便可以买到,但是印刷体的春联总是少了点意思,且通常都是硬翘翘金灿灿的纸,就不是那样喜欢。还是自己写吧。困扰的是自己的字并不怎样拿得出手。不过想到自己写的春联,心是诚恳的,情意是满满的,跟字的好坏可以抵平,也就不必困扰了。写什么依然是个问题。尽管春联的内容,从来都是祝福与希望,譬如万事如意,财源广进,四季平安,八方来朝,或者很简单的是写一个“福”字,顺贴倒贴都行。我记得还有一年,写的对联是“一朵花里看小禾,千顷稻中学老牛”,横批“种田能手”,觉得有意思,里面藏着彩蛋,也值得记录一下。去年除夕,是什么原因,好像也留在杭州未能回老家过年。难道是因为疫情?记不清了。今年的确是因为疫情。临近春节了,疫情抬头,小区控制了人员进出,我们也连续四天做了核酸检测。为了避免给大家添麻烦,也就只好就地过年了。
给王爷发了条微信,请他赐一句话。只一会儿,王爷发来“春随芳草千年绿,人与梅花一样清”。这意思是很文人很清雅的。郑板桥在《寒梅图》题诗:“寒家岁末无多事,插枝梅花便过年。”今年腊月底了,也因为临时的疫情的打扰,没有备下梅花,连水仙也没有备上一盆,似乎有点将就了。好在案上一盆菖蒲倒是长得不错。前几天,吃了一棵青菜,不知道是不是矮脚青——菜帮子吃了,菜根头顺手放在浅水盆里,结果也发出几枚绿叶来,到了今天,绿叶都有一指高了,绿意盈盈的样子,也甚是有一点清雅意。
【 炮仗#边看边聊|周华诚:春联】临写对联时,发现墨用完了。什么时候用完的也不知道。临时八脚的,哪里去买墨呢,跑到小区门口的小超市一问,果然没有。这年头谁还自己写对联呀,老板疑惑地看我。又转了一家文具店,主人估计是早早回去过年了。忽然想到,可以问邻居借一下。就在小区业主群里问了一声——我们小区一幢楼近百户人家,一年也碰不上几面,几年也认不得几个。楼幢的群里,一会儿七楼的邻居回复,说家里就有墨汁,可以去取。过一会儿,电梯到了七楼,敲了邻居的门,借了墨回来,在砚台里倒了一些儿,又准备给人送回去。忽然想到,大过年的,也应该有所表示,于是顺手取了一本自己的书,在扉页上写了几个字,“邻居新春吉祥”。墨送回去,对联写好,看到邻居发微信来,说没想到楼里藏着一个作家。
年夜饭还是我来烧,菜单是:冷盘两个,皮蛋、生腌蟹;清蒸大闸蟹,红烧肉、红烧鱼;三个蒸的,蒸肉圆、蒸腊肉香肠、蒸咸肉豆腐;小炒两个,青椒小炒肉,韭黄炒香干;还有空气炸锅炸的春卷与鸡翅。下午四点十分动手做饭,到了四点五十分大功告成。这效率还可以。时间也还早。若是在我老家,这个点算是晚了,很晚了——下午两点多,就有人年夜饭开席了。开席前,二踢脚的炮仗要嗵嗵嗵放上一顿,告知全村:我家开饭了!别人家就坐不住了,立即也出去,嗵嗵嗵放上一顿炮仗,回来也开席。在我们那儿,这是流传数百年的文化经典,就是说,年夜饭一定要赶早。谁家赶了第一个,就抢得了来年头一把的好运气。好运气这种事,还是要努力争取的,于是,家家都赶早吃年夜饭。有的人家,中午一点吃夜饭,到了六点七点就饿了——得吃第二顿,夜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