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庐随笔第101期／江湖很大 |刘德扬

某日清晨假寐忽有感慨，江湖很大。
起床后立马画了一幅画，题款“江湖很大” 。一发到朋友圈，上海一个藏家朋友秒发短信收藏。看来，彼亦对此心有戚戚焉。
后来在展场上有朋友看到这幅画后说“你这画公摊面积也太大了，那么贵” ，我说“你可以凭自己的感觉去裁一下” 。他想了想后说， “这些空裁不了。裁了就不是江湖，而是池塘了” 。嗯，这个朋友很懂画面的留白。
刘德扬作品江湖很大28×102cm2013年纸本
江湖一词，最早似乎出于庄子的《内篇·大宗师》。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
庄子的这个“江湖” ，已经具有人文和社会范畴的意义了。没有特殊的人生体验，感受不了。
实际上， “不如相忘于江湖” ，就是人与人、物与物彼此之间的“留白” 。
刘德扬作品不若相忘于江湖34×136cm2013年纸本
江湖温馨，更多险恶。
险恶二字，源于一个“利”字。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此处之利，名利、功利、财利、利益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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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扬作品江湖生涯68×34cm2017年纸本
其实，利字的正解应该是“利者，义之和也” 。其意是指要得到利益，就要讲求与道义的统一。
曾经送一幅画去成都送仙桥艺术市场参加一家画廊的开业，标明“非卖品” 。过了几天画廊打电话说新加坡一个老板看了非要买。原因是作品上的题款“我被你钓，你被谁钓” 。这位老板说要挂在办公室，来谈生意的人，先看看这幅画。
“利者，义之和也” ，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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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扬作品我被你钓，你被谁钓34×45cm2015年纸本
“利者，义之和也” 。要得到利益，就要讲求与道义的统一。所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所谓有道，就是道义的统一。利益与道义之间的统一，就是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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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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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庆“作品”
马云这幅字，在拍卖场上卖了4680万元。刘晓庆在一得阁的“书法展” ，售卖效果也不弱。
马云和刘晓庆都是个人物，都是个聪明的人，更是很富有的人。但他们不是书法家，仅仅是当下社会环境里的“名人”而已。为什么他们这类人的毛笔字（放下钢笔、铅笔、圆珠笔，改用毛笔写字即可谓“毛笔字”）能有如此社会的、经济的甚至政治的效果呢，只能用四个字解释——江湖很大。
而今现在眼目下，为什么魑魅魍魉群魔乱舞，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台，还是四个字，江湖很大。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取之如果无道，那就是既无道，更无义。、
刘德扬作品典雅雍容大富贵 28×136cm2018年纸本
说到这里，联想到现在许多人画牡丹喜欢题款为“大富贵” 。什么是大富贵？画者多半并不清楚。
关于牡丹的大富贵，我的题款是：“大富贵——富而低调则贵，贵而不矫则大” 。
所以，大富贵的前提，必须是典雅雍容，必须是利益与道义的统一，必须懂得留白。
只要懂得培植自己的高贵气质，那么，无论江湖有多大，都会因为具备典雅雍容、守正感恩的高贵气质而气定神闲，从容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