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纸$长镜头|郑一民:民间文化珍宝的守望者( 三 )


2010年,首届中国剪纸艺术节成功举办。据蔚县政府统计,到2010年底蔚县剪纸产值达2.9亿多元,已占到全县GDP的4%,不仅实现了历史性大突破,还成为县域经济中最具发展潜力的支柱产业。从那时起,一届又一届,中国蔚县剪纸艺术节火了,蔚县也迎来“文化立县”的春天。
在解析蔚县剪纸文化现象时,除了那些令人振奋的经济数字,最令郑一民激动的是蔚县人在创办中国剪纸艺术节中所展现的内心世界和精神风貌的巨大变化,这样的变化深刻,感人,意义深远。
“蔚县剪纸文化现象的出现,就是国人文化自信、文化自觉的缩影和注释。有了这种变化,贫穷会变富裕,资源会成品牌,平淡会创造奇迹。”郑一民认为,人们由自觉文化到文化自觉的变化,才是最值得学习与借鉴的。
此后,郑一民又策划创办了6个“国”字头文化艺术节,在开展名村名镇名城普查中为217个古村落立档调查,推荐88个古村落列入国家传统村落保护名录,在全国率先开展《中国历史文化名村》丛书和《中国千年古县》丛书编纂出版工程,创造性实施“燕赵老字号及古代贡品普查认定工程”,推出了许多令人惊喜称赞的地域文化品牌。
剪纸$长镜头|郑一民:民间文化珍宝的守望者
文章插图

每次田野调查,郑一民都要拍摄大量图片资料。 省民协供图
白首初心,为河北民间文化修史
对民间文化近半个世纪的守望中,既有艰苦卓绝、历经阵痛的蹉跎岁月,又有砥砺奋进、破浪前行的凯旋歌声,一幅幅曼妙画卷都清晰地萦绕在郑一民的脑海里。大半生浸润在民间文化中,他的心里其实还有一个“缺憾”存在。
“这些年我曾经走过20多个国家,一直在寻找一部系统完整出版的民间文艺史方面的书,在国际交往中也跟国外的专家讨论民间文艺史方面的著作,他们也没有人来写,我觉得这是个空白。作为一个文化学者,应该有勇气承担起填补这一空白的职责和使命。”于是,2019年,郑一民73岁时,选择着手撰写《河北民间文艺史》。他把这本书的编辑出版作为自己最大的心愿。
时光回溯至2014年6月。当时,河北省文联启动大型丛书《河北艺术史》的编纂工作,共12卷,每卷50万字。《河北艺术史·民间文艺卷》是其中之一。由于民间文化散落于民间,口口相传,文献资料较少,编纂工作一度搁浅。
地域性民间文艺史相关研究的空白让业界无奈又焦急。为此,河北省民协专门向北京师范大学民间文学研究所求助,希望请国内专门从事民间文学研究的权威专家能够撰写相关书籍。几经周折后得到答复:写一本中国民间艺术史可以,如果仅就河北而言,相关资料少之又少,几十万字的任务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一定要为河北民间文艺修史。郑一民毅然挑起这一重任,着手组织撰写《河北艺术史·民间文艺卷》,同时开始撰写这部80万字的《河北民间文艺史》。
“我觉得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先做,我可能做得不是最完美的,但是我愿意拿出这个成果来,作为大家评判的靶子,给后人一个启示,我愿意充当这样的角色。”决心不改,但难题摆在眼前。这么厚重浩大的学术课题,找不出多少可借鉴的史书记载,大量史实需要进行田野调查。
为了搜集资料,郑一民下乡时跑得特别快。“人们跟着我下乡的时候,认为我是个‘拼命三郎’,走起来没完没了,也不顾别人。为什么这样做?是因为我心疼时间啊!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总想着多看多转多学,哪怕累一点苦一点,我也心甘。”因此,别看已过古稀,郑一民的乡村调查节奏非常快,一般半天就要走三个村。一手拿着相机拍照,一手拿着笔记本时不时写写画画。这样,有时候一走就是数天,转遍大大小小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