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丨清明日,有语寄远方( 三 )


又是一年青草绿
文丨田建玲
想念母亲 , 想念母亲唤我的那一声“玲” 。 再也没有人像她那样喊我了 , 再也没有人像她那样疼她的小女儿了 。 我坐在沙发上 , 在母亲曾盘腿而坐的位置 。 她做着针线活;她看着秦腔戏;她给我一遍又一遍地讲述《三娘教子》、《八件衣》、《五典坡》……母亲不识字 , 但她唱起戏词来一字不差 。
母亲是典型的传统女性 , 她性情温婉 , 乐善好施 , 从没和周围人红过脸 , 对于父亲更是一生顺从 。
此刻我一个人坐在西窗下 , 曾经无数次我和母亲并排在这里坐着 , 有一搭没一搭说闲话 。 母亲耳背 ,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的交谈 。 母亲在时 , 窗外一片荒芜正被清整 , 修路车还未碾压路面 。 不到一年 , 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宽阔的柏油路成了网红大道 , 可是我的母亲没有看到 。
客厅里到处有母亲的身影 。 她站在飘窗下按揉百会穴;她敲打胳膊肘;她抬起一只脚独立……母亲虽已耄耋 , 但走起路来脚步轻快 , 有时我都赶不上 。 母亲爱游山玩水 , 因为秦腔里有个《游西湖》 , 大哥便带母亲飞往杭州游西湖 。 外婆是个吃斋念佛的人 , 曾徒步去华山朝拜 。 母亲步外婆的后尘 , 在近80岁的时候登上了华山之巅 。 我随母亲爬过太白山 , 西灵山 , 麦积山 , 红河谷 , 一起走遍了终南山的沟沟坎坎 。
清明将至 , 母亲去世已整整一年 , 她离世前的那几日常常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 想起来就后悔 , 也许我们不该带她去医院治疗 。 去医院的那天 , 天气很好 , 一路上桃花李花都把最美的自己展现 , 我看到了母亲眼里的光 。 我给正开车的大哥说:“我们不要去医院了 , 妈今天的状态多好 , 我们带她去看长安的七彩油菜花 , 可好?”大哥说:“百十里的路呢 , 有点远 。 ”他是怕母亲太累了 。 谁曾想 , 仅仅三天不到 , 母亲就在我的怀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
母亲走后 , 我迷上了白 。 白纱花 , 白风衣 , 白雪袍 , 白裙子 。 我把一份怀念藏进白里 。
清明
文丨贺昕
清明 , 我们想像燕子一样飞 , 怎么飞?在秋千架上飞!平日里 , 父母总是板起面孔责备我们太贪玩 , 可是到了清明 , 他们会乐呵呵地在大门或者牛圈的横梁上挽一根粗麻绳 , 放纵我们好玩的天性 。 麻绳勒得屁股疼 , 我们就在麻绳上搭一条麻袋 , 秋千飞起来 , 屁股底下的麻袋啪嗒啪嗒响 , 惊起的旋风呼呼地吹 。 背后推的人使劲越来越大 , 秋千上的人飞得越来越高 , 脚尖都碰到屋檐了 , 整个身体都要屁股朝天翻转过来了 , 惊叫声把墙头的麻雀燕子都惊得仓皇飞去 。 我们变着花样飞 , 一个人骑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飞 , 脚踩在秋千上飞 , 两个人面对面搂在一起飞 。 在秋千上 , 清澈的心生出了翅膀 , 在蓝天白云之间自由地飞翔 。
清明 , 只有到了清明 , 我们女孩子才可以和男孩子一样找到平等飞翔的理由 , 平日里大人总在告诫我们:“女孩子不可以太淘气 , 女孩子要端庄稳重 , 女孩子要……”看着男孩子们上树掏鸟 , 下河摸鱼 , 我们只有羡慕罢了 。 只有在秋千架上 , 我们像一只自由飞翔的鸟 , 粗大的麻花辫飞扬 , 柔软的腰肢轻扭 , 青春的笑靥如花 , 银铃般的笑声婉转 , “墙里秋千墙外道 , 墙外行人 , 墙里佳人笑” , 那爽朗的笑声如一阵清风 , 在多情男子的心湖上荡出一圈圈涟漪 。
春雨感怀
文丨罗欢
一场春雨 , 润物无声 。
记忆之中的那抹嫩绿 , 如今依旧这般清晰动人 。 一切似乎从未发生变化 , 但又明显有了些许陌生 。 脑海里的童真岁月、幼小时的嬉戏玩闹 , 此刻全都伴随时光的脚步成为了让人珍爱的过去 , 那些自小伴你成长的亲近之人 , 如今连面容都渐渐模糊 , 不知在另一个世界的他们这些年来过得如何?是否也会想念我们这些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