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谷物的视角看1万年的人类史,人类与小麦历史( 二 )


中国是主要的谷物起源地之一,粮食安全在今天更是重中之重 。然而我在网上检索了一下 , 居然没有发现谷物历史的通识读本,这让我感到惊讶 。
于是萌生了一个想法:能不能站在谷物的视角,写一本1万年的人类史书籍?那一天,我因为这个想法激动到深夜 。就这样 , 我开始了“自作多情”的创作 。
在我读过的一些专业农史著作中,发现有两个现象:其一,很多研究局限于考古和历史领域 , 缺少与生物、气候、文化、生活、经济、贸易和文明等研究领域的融会贯通 。其二,很多研究都选择了一个“1厘米宽”的课题,挖到“1米深” 。有些成果很有叙事性,然而被写成了晦涩的学术论文 , 发表在学术刊物上以后,就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 。
与“探幽发微”的学术风格不同,我更注重内容的广度 。我觉得自己很像拾荒者,搜集了不同学科领域的“边角料”,努力将这些碎片“小故事”拼接起来,尝试着勾勒出一幅“一米宽”的“大历史”画卷 。
而在写作过程中,我发现自己拥有一些“杂食者”的优势 。
其一,年少时的乡村生活经历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田野调查” 。对我来说,谷物不仅是书本上的文字,而且是厚重的人生记忆 。我心中经常涌动着一份激情 , 写到“结束语”一节,甚至直接写出了“远去的乡村记忆” 。
其二,从本科到博士,我学习了多个专业 。这种从“田野”到“餐桌”、从理科到文科的学习经历让我有了多元化的视角 。有时看到好的文章,不仅会作为参考文献,我还会发邮件向作者求教 。大家深入交流,互通有无 , 不仅拓宽了视野,还成为了朋友 。
其三,多年的农业调研使我跳出书本,更多地融合社会现实 。每每遇到专业难题,一个电话联系到“三教九流”的良师益友,就能获得真实、硬核的信息 。有些资讯甚至是学术研究的盲区 , 只有“实践者”才能说得清楚 。
这几年 , 我曾在北京、上海、杭州、青岛等地作科普演讲,也写了很多篇科普网文,收获了超过1000万人次的浏览量 。读者留言中有很多建议和质疑,让我体会到科学传播的社会意义 。
在学术圈里,有人觉得做科普是“不务正业” 。其实,一篇影响因子为10的学术论文和一篇10万 浏览量的公众号文章,哪个对社会更有贡献?见仁见智 。
做科普的人往往是有情怀的 , 这种情怀在只关注文章数量的学术圈里弥足珍贵 。
为了“戳中”读者的兴趣点 , 我和朋友做了一次“公众关注的农业”社会调查 , 覆盖了31个省份的242座城市——很少有作者会做这样的事情 。
我们将调研结果写成了一篇论文,发表在Science of Food刊物上 。调查数据令我惊讶——人们依旧关注着农业,只是这种关注已经从“锄禾日当午”升级到“舌尖上的中国” 。
围绕这些话题,我开始重建全书的架构,原先的第一稿和第二稿分别站在农业和物种的视角 , 现在第三稿则站在历史的视角 。
我愿意写有情感、有温度、能够让人们读懂的东西,也希望能为读者带来一份轻松和愉悦 。乡土是我与生俱来的一块胎记 , 骨子里我仍是那个手拿镰刀在田野中割草的少年,有着自然蛮性 。
感谢袁阔成、刘兰芳等艺术家,从小我就依在收音机前听他们的评书,浸染了贴近生活的语言风格 。感谢电脑里的3000首歌曲,这些音乐一路陪伴着我成长 。写作时旋律响起,和着键盘声,文思涌动 , 天马行空 。
30年前 , 《平凡的世界》和《文化苦旅》在我心里埋下了乡土情怀和文化散文的种子 , 也影响到这本书的风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