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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鱼城 , 轻轨从华新街出站 , 驶上鱼澳桥 , 嘉陵江对岸的鱼中区就矗立在面前 , 似乎是越过护城河进入某座城寨的隘口 , 却又即将回到自己熟悉的地界 , 我在心里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 隔江近似屏风的布景上 , 楼群和崖壁相互攀缘着升高 , 不知谁是主角 , 谁是背景 , 沿着嘉陵江岸布置延伸 。 沿嘉陵江岸行走的轻轨像一条带子 , 一会儿穿出那些楼房 , 一会儿又消失 , 似乎是为了固定这幅布景 。 在布景的最上方两路口的位置 , 出现了鱼城红十字会急救中心的大楼 , 带着一个像电视塔那样的针尖 , 那是为了接收全市的急救信息 。
我想到了小芹随身带着的那根针 , 始终没有见她拿出来过 , 也不知道它在什么样的场合下曾被使用 。 它可能早就被弄丢了 , 和它的主人一样 , 在茫茫人海中消失了 , 随江水流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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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红萍 , 她早就化成了一把骨灰 , 不知被撒到什么地方去了 。 她曾经栖身的那片棚屋 , 就在急救中心大楼针尖背后的那面坡下 , 顺脚一直滑下去 , 会跌落到菜园坝火车站 。 十八年前第一次走出火车站出口 , 我没想到会和对面山坡有什么关联 , 它那时看上去是深绿色的 , 散落的窝棚都淹没在南方盆地的绿色里 。 如今那片棚屋和那面山坡的绿色 , 都不知是否还存在 , 她的父母可能流落到了城市某个角落 , 不会对别人提起他们养女的故事 , 就当是终生不会去医院检查透视的一个病灶 。
再过去一点 , 山顶的楼房下面是佛图关公园挂在崖坡上的一幅绿色 , 底部是一片竹林 。 小絮离开鱼城回乡的前两天 , 我们曾经去那里游玩 , 在竹林间的茅亭里拍下照片 。 照片上她微微向上掠着嘴角 , 似乎是来鱼城后唯一的开心时刻 。 那天我似乎重新爱上了她 , 从头开始谈一场恋爱 , 却只有两天时光的期限 。
我留心辨认 , 眼前的这幅景色 , 每次回来是否都变了一点儿 。 楼群的位置更加显眼 , 山坡退到了背后 , 慢慢地被楼群踩到了脚下 , 原来的岭际线变得模糊了 。 大楼越来越多 , 绿色的布景也就朽坏了 , 正在被撤下来 。 怀旧的心情并不合适 , 即使是像这样一次旅行 , 似乎是要放弃又留下一点什么 。
昨天在家乡小镇上那家派出所的柜台前 , 姐夫陪着我拿到了那张盖有蓝色骑缝章和钢印的户口准迁证 。 这样 , 依靠姐夫和派出所长的关系 , 加上两条芙蓉王香烟的作用 , 我终于结束来回辗转 , 只需要再奔波一次 , 就能把户口从人才市场的抽屉里取出来 , 落在一个长久的地方 。
不会再有个中年女声每年在固定时间打来电话 , 用着懒洋洋的、带四川口音的普通话 , 问我是否要延长户口挂靠和交纳档案代管费用了 。 最初两年为了交钱 , 我每次都自己回鱼城一次 , 后来有两次请陈天代缴 , 再后来可以银行转账了 , 那个中年女声却始终没变过——漫不经心当中带着一丝莫测 , 每一次的响起都会提醒我 , 你的身份还只是挂在某个地方、某颗钉子上 , 只需要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风 , 就能把它吹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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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考上大学转为商品粮户口开始 , 我从来没有想过它还会回到那个小地方 , 从省城辗转到上海、北京、鱼城 , 最后竟然没有找到落脚之地 , 只能叶落归根 。 不论如何 , 这里毕竟让它悬挂了那么长时间 , 这次迁户 , 就算是结束一场过于漫长的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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