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唐代宗与鱼朝恩之间对财富即军权的争夺( 二 )


(鱼朝恩的宦官党羽窦文场、焦奉超等人,在鱼朝恩被处死后并未受到牵连,张明进似乎同样没有受到牵连,并在德宗朝飞黄腾达) 。大历二年张明进偷盗大盈内库的巨额黄金、药金很可能是受鱼朝恩的指使 。这也说明鱼朝恩并不能掌控大盈内库,只能通过盗窃的方式获取内库的钱财 。
2.阎伯玙的图谋
当然 , 这一推论尚缺乏铁证,姑志于此,聊备一说 。由此可见,大历元年青苗钱由输入左藏库改为输入大盈库 , 是由代宗指使度支使第五琦所为 , 主要是为了削弱鱼朝恩所掌握的财政权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之后,代宗曾试图进一步加强对财政权的掌控 。《封氏闻见记》记载:“阎伯玙为袁州刺史……数年之间,渔商阗凑 , 州境大理 。及移抚州 , 阖州思恋,百姓相率而随之 。伯玙未行,或已有先发……前后相继,津吏不能止……到职一年,抚州复如袁州之盛 。代宗闻之,征拜户部侍郎,未至而卒” 。
阎伯玙广德二年至大历元年在袁州刺史任上 。因此,阎伯玙移任抚州刺史当在大历元年 。“到职一年”后,即大历二年,被征拜为户部侍郎 。常衮《授阎伯玙刑部侍郎等制》又记载,阎伯玙由婺州刺史征拜刑部侍郎 。阎伯玙任刑部侍郎的时间在广德、永泰年间或大历五年至八年 。如上文所说 , 阎伯玙在广德、永泰年间至大历元年在袁州刺史任上 。
因此阎伯玙被任命为刑部侍郎的时间只可能在大历五年 。郁贤皓曾根据《授阎伯玙刑部侍郎等制》怀疑《封氏闻见记》的记载有误 , 认为阎伯玙是由袁州刺史迁婺州刺史 , 而非抚州刺史;阎伯玙被征拜为刑部侍郎,而非户部侍郎 。笔者认为郁贤皓的这一推论恐怕有误 。阎伯玙由抚州刺史征拜户部侍郎在大历二年,由婺州刺史征拜刑部侍郎在大历五年 , 两件事发生于不同时间 。其次,袁州与抚州几乎比邻,但与婺州却相去甚远,若是阎伯玙由袁州刺史移婺州刺史 , 不可能有大量百姓扶老携幼前往跟随 。
既然阎伯玙大历五年还由婺州刺史迁刑部侍郎 , 为何《封氏闻见记》却记载阎伯玙征拜户部侍郎时,就已经“未至而卒”?阎伯玙未能赴任户部侍郎的记载应当无误 。大历二年阎伯玙应当又由抚州刺史移任婺州刺史 。阎伯玙既然能够出任婺州刺史 , 说明其未能赴任户部侍郎并非因为服丧或者患病 。
户部侍郎地位远高于婺州刺史 , 阎伯玙未能赴任户部侍郎,又不得不转任婺州刺史,可能是因为在政治上受到了排挤与打压 。此事是否与鱼朝恩存在直接关连,由于笔者未能找到相关史料,无法详细讨论 。大历元年代宗颁布诏令 , 力图恢复尚书省职权 。在这一背景下,代宗亲自拔擢阎伯玙为户部侍郎,可能是为了进一步加强对财政权的掌控 。

探索唐代宗与鱼朝恩之间对财富即军权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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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代宗对鱼朝恩禁军控制权的限制
《新唐书》记载,平定仆固怀恩之叛后 , 骆奉先(一作“骆奉仙”)被擢为军容使,“掌畿内兵,权焰炽然” 。《新唐书》将此事系于“永泰初”骆奉先为鄠县筑城使之前 。但代宗幸陕后返回长安,立即令骆奉先筑城于鄠县,并将其兵 , 此事实际在仆固怀恩正式叛乱之前 。并且永泰元年,骆奉先即移屯盩?。因此,骆奉先应当是先于广德二年任鄠县军使,仆固怀恩死后升任军容使,移屯盩?,“掌畿内兵” 。
1.神策军
《李过折墓志》记载:“永泰二年岁次景午四月……嗣子神策军行营都知兵马使、盩劇趵炊挤烙埂缓涌ね?李)忠诚” 。由此可见,骆奉先屯盩劇罢歧苣诒? ,即是担任神策军行营都知兵马使李忠诚的监军 。永泰元年,鱼朝恩领神策军从代宗屯苑中,其势更盛,“分为左、右厢 , 居北军之右矣” 。而同年骆奉先即被擢为军容使“掌畿内兵” 。可见代宗此举是为了分割鱼朝恩的军权,使两人内外相制 。骆奉先“数从帝(指代宗)讨伐,尤见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