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词人会根据主题选择不同的乐曲倚声填词,这种乐曲就是词调 。每一个词调都有相对应的制式,即词的宫调,包括七音、十二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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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音 :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 。
十二律: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 。
用宫音配以十二律称为“宫” , 用其它六个音配以十二律则称为“调”,故又合称为八十四宫调 。
现在我们经常会用“有板有眼”这个成语来比喻言语行动有条不紊,富有节奏或章法 。板是强拍,眼是弱拍,板所落之处为煞音 。一首词曲为何种宫调,就要看其板落何处?例如落板为宫音 , 且宫音对应于黄钟律,即此调就属黄钟宫 。
如果我们一定要溯源词的音乐性,尽量贴近词的本质倚声填词,那么就可以依词谱中标示的宫调 , 根据不同的主题选择相对应的词谱 。明.郭勋在《雍熙乐府》中对宫调与声情的描述,对我们如何选调,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黄钟宫宜富贵缠绵,正宫(正黄钟宫)宜惆怅雄壮 , 大石调(黄钟商)宜风流蕴藉,小石调(中吕商)宜旖旎妩媚,仙吕宫(夷则宫)宜清新绵邈,中吕宫(夹钟宫)宜高下闪赚,南吕宫(林钟宫)宜感叹伤婉,双调(夹钟商)健捷激枭,越调(无射商)宜陶写冷笑,商调(夷则商)宜凄怆怨慕,林钟商调宜悲伤宛转,般涉羽调(大吕)宜拾掇坑堑,歇指调(林钟离)宜急并虚揭,高平调宜涤荡滉漾,道宫宜飘逸清幽,宫调宜典雅沉重,角调宜呜咽悠扬 。
话说回来,自从词失乐后,特别是以连声调的升降变化也不能反映的平仄,去简化标示词谱以后,采用什么宫调填词,意义已经不大 。专业的作者可能会通过研究宋人的作品,倚四声填词,以尽量贴近词的本源 。而一般依词谱按平仄填词的作者,大多已经忽略宫调,什么词谱适合什么主题,也不会作过多的考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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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在填词时应该如何选择词谱呢?我以自己在立春日填的这首词为例,说说定谱过程,先读词:
高阳台(庚子立春日感怀,祝愿武汉平安)
红粉香吹,青林雨歇,东风又试湖湾 。
绮陌无人,初晴节序年年 。
阳台花气萦心篆,恁多情、顾影难言 。
最牵肠、黄鹤楼边,犹在春前 。
江城自古繁华地,听琴台旧曲,一例喧妍 。
梅态多姿,萧疏偏惹愁烟 。
披图忍读崔公句,拥余寒、有泪潸然 。
愿平安、字字缠绵,写遍吟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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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立春日,一个人在家中阳台喝茶时,突然想以立春日作兴 , 写一首祝福武汉的词 。当时首先想到的是节序立春了,武汉的春天何时才到呢?便想到了一句:“黄鹤楼边,犹待春还 。”(在定韵后,依韵脚需要改为黄鹤楼边,犹在春前 。)
直觉感到此句子可放在歇拍或结拍处,便想了一些以两个四言句歇拍的词谱 , 最后定谱为《高阳台》,因为此谱属商调,与我的主题基调较为匹配 。
定谱后,就是选取出一些和武汉相关的意象了 , 如词中用到的江城(武汉的别称)、梅花(武汉的市花)、黄鹤楼和古琴台则为最能代表武汉的景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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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要先想出一些与武汉相关的意象,是因为诗词的抒情方式是以间接抒情为主,也就是托物抒情,那么这些与主题相关的意象,就很有可能会成为词的抒情所托 。这一点,初学者要特别注意 , 近日读到的一些相关的词,大多因描述和抒情方式过直,从而失去了词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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