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 , 我与女友在校园的一块草坪上席地而坐 。基于白天的谈话 , 晚上我们可以交流的共同话题更多了,有人生 , 有社会,但更多的是文学,许多问题我们似乎都有同感和共同的兴趣 。一个多月以来,我们在通信中有很多内容是用诗的形式表达的,即使暂时分手后的通信仍然用诗的形式相互表达 。
过了很长时间,我从草坪上站了起来 。见女友起身有些费力,我就伸手拉她的手,她挣了几下没有挣脱 , 被我拉起来了 。我们走出校园 , 在大街上漫步,虽然我们恋爱关系初定,但共同漫步却始终保持着间隔,相距三尺同行 。我俩在大街上慢慢地走着,月高天晴,星光闪烁 。路旁高大的杨树遮挡了月光,每隔几十米远就有一盏路灯闪着桔色的光芒 。我们俩人好像第一次见面,都不作声 。
过一会儿,她低声音说:“没有想到,我真地来长春了 。”
我低声笑道:“自从通信之后,你应该想到的 。遗撼的是,我们的关系发展得太慢了 。”
她看了我一眼,又低着头,嘴角带着微笑 。我们走到出版局楼前的时候,女友突然说了一句话:“你刚才拉了我的手,我从此不再纯洁了 。”
她的这句话对我的心理产生了重大冲击,中国自古以来都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这种礼教虽然并不被现代人接受,但女友的这句话却表达出一个重要的信号:她是一个受旧礼教束缚的人,同样也是一个不肯随便的人 。听了她的话之后 , 我没有任何犹豫地说:“我会负责的 。”
多年后 , 我创作了一个小段子,就是以这个场景为素材的 。
“1979年10月1日夜,住于两地订情不足月余的乾昱和秋月约会于省城的月光楼影树丛间 。二人并肩席地,长谈许久 。交谈中,乾昱伸手捉住秋月的玉指,秋月含羞用力未能挣脱 。二人闭目无言多时,秋月喃喃说道:‘从今日起,吾不洁也 。’
乾昱问:‘何也?’
秋月答:‘古云:男女授受不亲 , 何况你我肌肤相接?’
多年后 , 我去长春办事 , 见到如下一景:天上艳阳无云 , 春风和熙 , 蓝空如玉 。一对年约20岁左右的青年在长春市人民广场的街心花园相拥长吻 , 周围游人如织 , 欢声笑语不绝 。长吻男女青年如入无人之境 , 另有多对恋人相拥拍照 , 相扶或携手而行,更有多对恋人追逐打闹 。
想起当年我与妻子的初恋,我不由地感叹‘时代巨变,人的文化观念也不同矣!’”
第二天,我与女友在师范大学对面的公园金叶满地的树的长廊中留下数张合影,此前的拘束和腼腆一扫而光 。十个月后,我与妻子终成眷属,如今我们已经共同生活了将近40载 。
国庆之后,于春欣对我的女友有一番评价:“个子较矮,与我差不多 , 如穿高跟鞋与陈大哥身高可以般配 。长相中等,显得年轻,与陈大哥的老相一比,陈大哥赚大了 。谈吐不错,有文化修养,虽然是一工人,与大学生相比并不差 。总而言之,陈大哥此婚当成,可以打85分 。”
于春欣虽然是笑谈,但我们的生活证实了她的判断 。
网上聊天的 , 现在都8年了 , 感情还是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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