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拗口”,很大程度上在于不理解 。
李贺的诗歌对于一般读者是不亲和的,初入门或者水平一般的爱好者,很容易把李贺理解成简单的“想象力丰富,喜欢写鬼” , 从意象的角度去看,所以始终挠不到痒处 。
给大家两个看李贺的角度,希望有所帮助 。
第一,重修辞而轻结构 。
李贺最典型的特征 。他在诗歌中最擅长使用的绝技,是两重修辞连用,在一层基础修辞上应用通感,这就比一般使用通感的诗人牛很多 。
比如 , 《开愁歌》:“一心愁谢如枯兰 。”最开始只是比喻,拥有高尚情操的内心,如同兰花一般 , 这是很基本的修辞 。但接下来这一步,就是李贺独门的秘籍,那么喻体“兰”是可以凋谢的,本体“心”呢?于是赋予本体“心”以凋谢的动态 。
又如,《秦王饮酒》:“羲和敲日玻璃声 。”太阳是明亮的,像是玻璃,这是视觉上的比喻,那么进一步 , 玻璃敲击有清脆的声音,太阳呢?遂让太阳神敲击太阳,发出了玻璃般的脆响 。
看不透这一层,始终与他的诗境有隔膜 。
而重视修辞,则整个诗歌的轻重质感就和重视逻辑的一派不一样 , 追求逻辑的人,会追求叙述上详略的熨帖,李贺则不然,可以修辞的地方写多一点 , 极尽声色,不可修辞的议论抒情部分,则一般一笔带过,这就显得某种程度上缺乏逻辑,杜牧说他需要“稍加以理”,就是这个意思 。
第二,使用“意向群”表意 。
李贺的诗歌里,缺乏逻辑的连缀 , 他使用意象,运用典故,常常是为了表达效果 。很多人从逻辑的角度去看他的诗歌,也就自然摸不着头脑了 。
比如他最典型的《李凭箜篌引》:
吴丝蜀桐张高秋 , 空山凝云颓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 , 二十三丝动紫皇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 。吴质不眠倚桂树 , 露脚斜飞湿寒兔 。【人们为什么称李贺为苦吟诗人 为什么称李贺为苦吟诗人】有人论这首诗狗屁不通,为什么没忽然在十二门前 , 忽然就到了女娲炼石补天处,然后怎么又做梦去神山了,最后还来到了月球?
实际上 , 李贺写的不同意象都是为了表达箜篌演奏时音乐的不同特质 。所谓“通体皆从神理中曲曲摹绘,出神入幽,无一字落恒人蹊径 。”
带着这些特点去读,可能效果会好很多 。
李贺的诗篇多以古风为主,五言七律的很少,被称为“诗鬼” , 可见其作品的独特 , 虽然读起来拗口但是那种诗的意境非常深远 , 。
汉语古往今来语音发生了流变,有些语音现在我们听到的和那个时代完全不同 , 其实唐诗很讲求韵律的,都押韵,只是是按照唐代的韵来的,现代人读的韵律和古代韵律不一样 , 读起来自然有些拗口,不过这些拗口的诗篇反而能够增加诗的意境之美 。
诗句有: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
草如茵 , 松如盖 。风为裳,水为佩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报君黄金台上意 , 提携玉龙为君死
我今垂翅附冥鸿,他日不羞蛇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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