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管教,被哥哥惩罚管教 _特殊的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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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管教
文/张德堃
小时候，父亲对我们儿女的管教，经常保持着高压态势。一再提高的监管力度，像今天到处都有的监控镜头，始终跟在你的身前身后，导致我们的言行举止，都得按传统家法去严格遵守。父亲的管教流程是：先动口，后动手，先讲道理，口头警告；警告无效，便毫不客气，大打出手。父亲动手，落实到具体，就是我们挨揍。揍我们的工具，普遍是鸡毛掸子，苍蝇拍，扫炕笤帚。如果我们顶嘴或逃避，则惩罚升级，干脆就是柴火棒子和烧火棍直接伺候。在我们慢慢长大的那些年里，兄弟姊妹挨揍，几乎就是我们的家常便饭。可在光阴的储存里，我却没有挨过揍的记载。那些掸子棍棒之类的管教措施，虽然没机会在我身上施展，我却受到过一次特殊方式的管教惩罚。就那一次，让我能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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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法管教条款里，父亲最看重的，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和孝顺。当时，家里最尊贵的长辈是奶奶。奶奶拥有一杠大烟袋，这是她在家庭中最高地位的象征。由于位高权重，奶奶每天的工作也很是劳累，在她那越过越少的光阴里，奶奶要把二十多袋烟，定时定量的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抽完。考虑到奶奶抽烟的辛苦，给奶奶点火点烟的光荣任务，便自告奋勇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奶奶抽烟时，先把烟沫摁到烟袋锅里。在此之前，我会把干艾蒿搓成的绳子点燃。干艾蒿绳子一旦点着，就不会轻易熄灭。那个年代，这点燃的干艾蒿绳子，夜里可以用来驱逐蚊蝇，我则把它当成“点火器”来给奶奶点烟。为了让奶奶抽的烟不至于干瘪无味，我发挥了自己的聪明。当奶奶的烟袋锅靠近“点火器”时，我会把“点火器”躲开，让奶奶的烟袋锅肯定扑空。扑空的烟袋锅，会急着去找我的“点火器” 。待烟袋锅再次靠近时，我会把“点火器”再一次移动离开，奶奶的烟袋锅就会再一次扑空……于是，烟袋锅，“点火器” ，奶奶，二孙子，你来我往，你追我躲，奶奶孙子，共同演绎出一场笑声不断的欢乐喜剧。奶奶乐得老泪噼里啪啦，我开心得忘了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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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父亲突然出现在欢乐喜剧人的现场时，我感到了事情不妙。从父亲那阴冷的瓜型脸上，我看到了事态的严重。父亲说：小华子，你干什么。我看着奶奶。奶奶却穿鞋下地，串门子去了。面对奶奶的无情，我很生气……长大以后，逐渐明白，那个年代，在孩子被父母管教时，作为长辈，是绝对不允许一旁阻拦和严重干涉的。这也是家法中严格的规定。
父亲继续追问：知不知道，你犯什么错了？我呆痴痴地看着房笆，不作回答。父亲拍了一下我的脑门子，把我偏离主题的目光纠正过来，脸上加霜地说：你错在哪儿了！我吭哧了半天说：我和奶奶，是在逗乐玩。父亲说：好，既然你不知道犯的是什么错，你就给我到小里屋去。说着，父亲拎起我的袄领子，把我拽入小里屋，按到跪拜垫子上说：不许开灯，就在这儿跪着，多会儿想好了，知道错在哪儿了，多会儿放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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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里屋黑暗憋闷，仅有关不严实的门缝，小气地挤进一丝光亮。这细扁的光亮，引导着我的目光，去看挂在墙上的祖先。跪祖先，我这还是第一次。看着看不见长什么模样的祖先，脑子里根本没想我错在哪里，而是琢磨着父亲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黑暗，我不怕。只是担心墙上的祖宗们，会不会真的下凡来揍我一顿。于是，我腰板挺拔，跪姿标准。我想，万一父亲推门进来，看见我跪的这么好，说不定会早早把我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