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坡|作家现在时|朱山坡:我通过想象和虚构,把生活变得丰富和不可捉摸

作家现在时
今日推荐《小说月报》2022年第6期封二专栏“作家现在时”朱山坡访谈 。
朱山坡|作家现在时|朱山坡:我通过想象和虚构,把生活变得丰富和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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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山坡 , 1973年生 , 广西北流市人 。 出版有长篇小说《懦夫传》《马强壮精神自传》《风暴预警期》 , 小说集《把世界分成两半》《喂饱两匹马》《灵魂课》《十三个父亲》《蛋镇电影院》《萨赫勒荒原》等 , 曾获首届郁达夫小说奖、第五届林斤澜短篇小说奖、广西文艺创作铜鼓奖等多个奖项 。 现为广西民族大学教授 。
Q:小说月报A:朱山坡
Q
您开始小说创作的动力或者灵感来源于哪里?
A:我刚开始写诗 , 跟县里一群朋友组建了诗歌沙龙 , 经常一起“飚诗” , 有时一个晚上能写好几首 , 发现写诗太容易了 。 既然都是文学创作 , 为什么不来点有难度的?于是我写起了小说 , 以此告诉朋友:除了写诗 , 我还会编造小说 , 希望你们也不要把才华的鸡蛋全放在诗歌的篮子里 。 还有一个原因 , 写诗已经不能满足我虚构生活的需要 。 我的现实生活太简单 , 太机械 , 太无趣 , 我不甘心 。 我通过想象和虚构 , 把生活变得丰富和不可捉摸 , 像小说那样 。 现实中没有的 , 我把它放在小说里 , 让朋友们把我的现实和虚构混淆 , 让他们猜哪些是真的 , 哪些子虚乌有 。 随着虚构的增加 , 故事越来越模糊和不可思议 , 我也获得了虚构的快感 。 虚构的灵感一开始来自童年和家乡 , 后来更多来自生活 。 但到头发现 , 小说家的想象力才是最可靠的 。 从想象中得到的东西往往比从现实中得来的更让我兴奋 , 也让小说更有魅力 。
Q
自己作品中有哪一部 , 因为创作过程之难忘 , 让您对其有特殊的感情?
A:我最难忘的是《蛋镇电影院》 。 二〇一七年秋 , 我在北京读鲁迅文学院和北师大联办的硕士研究生 , 上课在北师大 , 住在十里堡鲁院 。 没有课的时候 , 经常在房间里创作 。 那时候 , 我领了省里的一个创作任务 , 写一个地方名人 , 创作补贴已经花完 , 但作品还没有开始 , 压力很大 。 这是“命题”创作 , 写的过程一点也不快乐 , 十分痛苦 。 花了三个月 , 咬牙写完最后一个字的那一天 , 我如释重负 , 在宿舍走廊里大喊三声 , 宣泄了一下 , 并告诉自己 , 从明天起 , 要写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 接下来 , 便创作了《蛋镇电影院》系列小说 。 这个系列 , 我早已胸有成竹 。 我先列了目录 , 然后一篇一篇往下写 , 每一篇都井喷而出 , 写作的过程异常顺畅 。 我一直想着把这部作品献给去世不久的母亲 , 因而写得很认真 , 很庄重 , 仿佛正在做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
Q
您是否有固定的私人写作习惯?
A:过去我对写作的环境不挑剔 , 后来形成了习惯 , 便有所要求了 。 我喜欢在工作单位的办公室创作 , 可能跟我长期的工作习惯有关系 。 在省文联上班时 , 晚上打球结束 , 洗澡后跑到办公室 , 泡好茶 , 便开始写作 。 晚上十点左右到 , 十二点左右离开 , 写两个小时 。 写得兴奋顺畅时 , 待到半夜两点才回家 。 回家的路上 , 我很有获得感 , 觉得这一天过得很充实 。 有时候在办公室过夜 , 短小狭窄的沙发容不得我随意辗转反侧 , 也不容我把腿伸直 , 但睡得也挺踏实 。 有些夜晚 , 实在累 , 一个字也不写 , 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 醒了便回家 。 节假日是大院最安静的时候 , 我喜欢待在办公室 , 或写作 , 或胡思乱想 , 或在沙发上好好睡一觉 。 调离省文联时 , 办公室的皮沙发破了一大块皮 , 我用一块竹垫掩盖了 。 在家里 , 我几乎写不了 , 哪怕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 调到高校后 , 并不要求我坐班 , 但我几乎每天按时上下班 。 一天不到办公室 , 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 当然 , 在办公室也不一定写作 , 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上 , 毕竟我承担着不少工作任务 。 还好 , 我的工作和写作可以穿插进行 , 像吃饭和夹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