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狄|辨识南吕梁白狄墓( 三 )


1.曲村北清理西周、春秋时期墓葬641座 , 47座墓葬随葬玉圭3、石圭65 , 共68件 , “每座墓少则1件 , 多则2、3件 , 最多6件” 。
2.晋侯墓地西周晚期的M62 , “椁室东西两侧散乱有铜鱼、蚌贝及小石圭 , 数量达600余 , 原应为椁饰” 。 另原报告图一〇“M62棺椁平面及器物分布图”中有48、89、90、92石圭 , 可能是大石圭 。
3.上马M13有大小不一16件石圭 , “在人骨的头前” 。
4.上马墓地1373座墓葬 , 第三章“随葬器物”的第四节“玉、石、蚌器及其他”中统计随葬圭共685件 , “随葬圭的数量 , 少者1件 , 多者可达30多件 , 一般3~5件左右 。 根据质地不同可分为石、玉、蚌、陶、铅矾土等五种”;第九章“结束语”的第五节“圭的使用及其规律”提到:“上马墓地244座墓葬中 , 共出土玉、石、蚌、陶等质地的圭680余件 。 ”圭是贵族身份的象征 , 用于区分尊卑(表一) , “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用圭制度发生了很大変化 , 上马墓地同时期墓葬中有着比较明显的反映 , 一些第三等级的小墓葬中已多见用圭随葬 , 石、蚌质地的圭被大量使用 , 圭的制作逐渐粗糙 , 形制多不太规整 , 形式多样化 。 春秋中期 , 前期各类型圭继续使用的同时 , 又出现不少新的类型 。 小型墓葬用几种形式的圭 , 少者三五件、多者二三十件随葬的现象成为普遍现象 。 春秋晚期到春秋战国之际 , 用圭随葬之风仍然流行 , 但圭的制作更为粗率 , 玉圭数量减少 , 类型也趋于简化 , 主要流行甲Ab型和乙C型两种石圭” 。
再说瓦窑坡M30与M29不同时 , 自然不大可能是夫妇异穴合葬墓了 。 而程村、上马等晋系墓葬大都随葬B类铜鼎 , A类仅见于上郭1975M17;M30是五鼎墓伴出铜簋4件 , 但这4件铜簋有圈足簋和平底簋各2之分;M29也是五鼎墓但仅伴出1件铜簋;还有M29铜鉴2为M30所不见 , M30铜簠、壶各2为M29所不见 , M29、M30都没有随葬陶器 , 更没有像以天马—曲村遗址、北赵晋侯墓地、上马墓地为代表的晋系贵族墓葬随葬玉、石圭等 , 因此墓主人应该是不遵守周代礼制的非晋系 。 由于瓦窑坡地处南吕梁 , 那里遍布着以农牧混合经济为生业的戎狄 , 这就使我作出与戎狄有关系的认识 。
隰县庞村发现晚商殷墟一期的铜器墓 , 表明“至少在殷墟一期左右 , 商文化的中心区域已经与吕梁山地保持了较高等级的文化交流” 。 在晚商时期 , 山西西部高原地区为方、土方所占据 , 吉县上东村墓葬最新的研究成果又认为到了西周早、中期 。 到了西周晚期 , 杨宽在《西周史》里引用了史伯对郑桓公说的一段话 , “当成周者……北有卫、燕、狄、鲜虞、潞、洛、泉、徐、蒲” , 他相信韦昭注:“狄 , 北狄也 。 鲜虞 , 姬姓在狄者也 。 潞、洛、泉、徐、蒲 , 皆赤狄 , 隗姓也 。 ”史伯列举北方九个较大的方国 , 除了卫、燕两国是周朝的封国外 , 其余七个都是狄族方国 , “足见当时北方戎狄势力之盛 。 在今山西北部、东部的 , 主要是赤狄……蒲即后来晋的蒲邑 , 在今隰县北” 。 杨宽所说的“主要是赤狄” , 值得我们注意 。
由于生业不同 , 晋与戎狄“杂居” 。 《左传·庄公二十八年》(公元前666年):“骊姬嬖 , 欲立其子 , 赂外嬖梁五 , 与东关嬖五 , 使言于公曰:
‘曲沃 , 君之宗也 。 蒲与二屈 , 君之疆也 。 不可以无主 。 宗邑无主则民不威 , 疆埸无主则启戎心 。 戎之生心 , 民慢其政 , 国之患也 。 若使大子主曲沃 , 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 , 则可以威民而惧戎 , 且旌君伐 。 ’使俱曰:‘狄之广莫 , 于晋为都 。 晋之启土 , 不亦宜乎?’晋侯说之 。 夏 , 使大子居曲沃 , 重耳居蒲城 , 夷吾居屈 。 ”就是最好的说明 , 但其中“狄之广莫 , 于晋为都”的“都”文义不合 , 当为“邻”(隣、鄰)之讹 。 今取《金文编》卷六“都”与《古文字类编》(增订本)之“邻”对比后就可以看出 , 两字极易混淆(图六) , 所以修正为“狄之广莫 , 于晋为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