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处|林黛玉进贾府,贾母为何连住处都不安排?一切都在王夫人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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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说说《红楼梦》第三回“林黛玉进贾府”,这一章的信息量是整本红楼最多的,故而经得起多次分析,仍能探讨出不少新东西。林黛玉进贾府那天,有三个人的反应是值得格外注意的,分别是:贾母、王夫人、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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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乃是林黛玉的外祖母,又是将黛玉接进贾府生活这个想法的提出者,所以她一见了黛玉,立刻抱着黛玉喊“心肝宝贝”,祖孙两人泣涕一番。可奇怪的是,贾母一直不给林黛玉安排住处,直到晚上,林黛玉的奶娘实在忍不住了,出言询问,贾母这才临时安排,且看原文:当下,奶娘来请问黛玉之房舍。贾母便说:“今将宝玉挪出来,同我在套间暖阁里面,把你林姑娘暂安置碧纱橱里,等过了残冬,春天再与他们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排罢。”宝玉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何必又出来,闹的老祖宗不安静。”贾母想了一想,说:“也罢了。每人一个奶娘并一个丫头照管,馀者在外间上夜听唤。”——第3回按照正常礼数,林黛玉当天进贾府后,就应该立刻安排住所来放置行李,这样林黛玉的奶娘和丫环雪雁也能在白天提前收拾收拾,晚上休息时间便能宽裕些,可贾母一直拖着不给安排,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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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贾母,王熙凤的行为模式则更为奇怪,因为她才是荣国府的实际管家人、落地执行者,正常来说,林黛玉的住所应该由她来安排,可一向八面玲珑,有一万个心眼子的王熙凤居然“犯糊涂了”,她也一直拖着林黛玉的住处不安排,而且从《红楼梦》文本内容来看,王熙凤是故意的,且看原文:(王熙凤)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顽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歇歇去。——第3回从此处可以看出,王熙凤做事很严谨,她能详细安排林黛玉随从下人的房间,必然就不会忘记要给林黛玉本人安排住所,换言之:王熙凤是故意不给林黛玉安排住处的,为何?我们接着往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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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跟贾母、王熙凤不同,她是个很务实的中年妇女,所以相比贾母、王熙凤的隐晦说法,王夫人更为直接,她直接劝诫林黛玉离贾宝玉远一点,而正是这个建议,暗示了王夫人早已知晓林黛玉的住处在何处。王夫人因说:“只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你三个姊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是偶一顽笑,都有尽让的。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这家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晚间你看见便知,你只以后不用睬他,你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第3回很多读者读书不够细致,加上有猎奇心理,总觉得王夫人劝林黛玉远离贾宝玉,是在算计林黛玉,为的就是将宝黛爱情扼杀在摇篮里,着实是根据高鹗狗尾之续写,硬推前文人物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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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为何要劝林黛玉离贾宝玉远一点,最直接的原因是贾宝玉是个离经叛道的孩子,动不动就嚷嚷着“我们一处死”、“一处化烟化灰”这样的疯话,王夫人怕贾宝玉说话没个忌讳,会得罪新来的林黛玉,但这只是其一。王夫人劝林黛玉远离贾宝玉,这个劝诫的前提是林黛玉一定会和贾宝玉经常性见面,而这个前提是不符合封建时代男女之防的礼数规矩,因此林黛玉听完劝诫后,也提出了相同的问题:(黛玉)今见王夫人如此说,便知说的是这位表兄了。因陪笑道:“舅母说的可是衔玉而生的这位哥哥?在家时,亦曾听母亲常说,这位哥哥比我大一岁,小名就唤宝玉,虽极憨顽,说在姊妹情中极好的。况我来了,自然和姊妹同住,兄弟们自是别院另室的,岂得去沾惹之理?”——第3回按照正常礼数,林黛玉自然应该和迎春、探春、惜春这几位姊妹住在一处,跟贾宝玉压根见不上面,这才是正常情况。比如薛蟠第四回进贾府,在贾家一住就是好几年,可直到第25回“魇魔法叔嫂逢五鬼”,阖府大乱之际,薛蟠才第一次见到丰神若仙子的林黛玉,由此可窥探封建男女之防的严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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