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贾府高门大户,为什么黛玉看到王夫人房里的东西都是半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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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三回,黛玉母亡进贾府,通过黛玉的眼睛细微描写了贾府的豪华和贵族府邸的气度。黛玉参观舅妈王夫人的正房,却用了三个“半旧”词语,来看看原文的描述:
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黛玉来了,便往东让。黛玉心中料定这是贾政之位,因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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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文字中三次“半旧”词语的重复使用,意义何在?
1.真实事物的描述,黛玉的轻松感,王夫人的节俭。
这应该是真实的陈设描写,并非杜撰。作者曹雪芹本就出生于江宁织造的贵族仕宦家庭,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描述得如此细致入微。
黛玉来荣国府之前,听她母亲说起外婆家与别家不同,看到三等仆人的吃穿用度已是不凡,所以“步步留心,时时在意”,惶恐拘谨得很。等到看到王夫人房间里的半新不旧的引枕坐褥等,一颗紧张的心终于放下来。
这些“半旧”的软装饰也代表着吃斋念佛的王夫人的节俭,佛系之人不追求表面的华丽,以及贾政低调的生活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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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老贵族之家的“凡尔赛”(低调的富贵)
就正如暴发户颈上手上的粗项链大戒指一样,穷困潦倒间突然“一跃冲天”,不炫耀不显摆不足以表达那份登峰造极的狂喜。而老贵族之家的风格彻底沉淀下来,已经无需那些表象肤浅的东西。
像宁荣二府,从荣宁二公跟随皇上浴血奋战,立下赫赫战功,封官进爵敕造两府,早已到了四五代人,贵族之风深入骨髓,融入气质,好比一件事情就足以说明。
书中第二十四回,写到贾母派使宝玉代替她去看望生病的贾赦,贾母人未到场,宝玉只是传话过来,贾赦邢夫人立刻恭恭敬敬站起来听旨和回话请安。
虽然贾府逐渐败落,但贵族之家的家风根深蒂固,代代相传。
老贵族的繁华在那些“紫檀架子大理石插屏”、“赤金九龙青地大匾”、“万几宸翰之宝大紫檀雕螭案”,“青绿古铜鼎,待漏随朝墨龙大画”的雕龙画凤的建筑细节中,也在“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坐褥、弹墨椅袱,和“半新不旧”的银红撒花大袄狐腋褂子、大红猩猩毡斗篷、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等服饰中。
看待老贵族的格调不着重新旧,而在于品质。“新”是浮的刺眼的有棱角的,“半旧”才贴心柔顺,使用年代越久远,繁华苍凉的底蕴越深厚。
就像俗话说的“满罐子不响半罐子晃荡”,口袋没几个钱的装的和大爷一样,真正有钱的却低调得很。有钱的吃白菜是养生,没钱的吃白菜是穷困。
虽然王夫人的正房有时会招待客人,半旧的装饰并不丢脸,高门大户声名早已远播,不在意这些小小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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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贾府的金银珠宝深藏,在贾母的阁楼上和需要梯子攀爬的开顶柜里,软烟罗、蝉翼纱、手指粗的人参都放坏发霉了。
贾元春的省亲更是将贾府的奢靡送到了顶峰,连在皇宫荣华富贵尝尽的贵妃都禁不住叹息:“倘明岁天恩仍许归省,万不可如此奢华靡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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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半旧”又代表着安于现状得过且过,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