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作家群与中国“寻根文学”,从未忘记这部改变文学史的巨作(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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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彭铁尔作品集”首批:《人间王国》《时间之战》《光明世纪》
很快传来了可怖的消息:毒物已进入宅院 。 一天下午 , 鸡鸣庄园的主人吃了一个鸡蛋卷之后 , 好好儿的突然栽倒;当时他正在给挂钟上发条 , 竟把挂钟也拖倒在地 。 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邻近的庄园 , 又有几个庄园主中毒而死 , 总在伺机进攻的毒物潜伏在小桌上搁着的杯子里 , 隐藏在汤锅、药瓶、面包、酒、水果和盐里 。 不祥的钉棺材声随时可闻 , 送葬的队伍随处可见 。 法兰西角的教堂里只唱颂追思祭礼上唱的经 , 神甫总是来不及给临终的人施涂油礼:这边丧事未完 , 那边丧钟又响 。 神甫不得不缩短祷文 , 好应付所有举丧的人家 。 平原上响起相同的凄惨的《安魂经》 , 那是恐怖奏出的凯歌 , 因为恐怖正扼紧人的喉咙 , 使人形销骨立 。 银十字架在路上来来往往 , 绿色、黄色、无色的毒物在它的庇护下 , 继续像蛇那样爬行 , 或经由厨房的烟囱落下 , 或从紧闭着的门的缝隙里钻进屋内 , 犹如一株寻找阴影并使物体变成阴影的不可阻挡的藤 。 《上帝怜我》和《哀悼经》的唱经声此伏彼起 , 不祥的应答轮唱永无止息 。
庄园主们惶惶不可终日 , 因不敢喝井水而以酒止渴 , 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他们对奴隶们严刑拷打以追问究竟 。 可是毒物仍在造成大量死亡 , 人、畜均不能幸免 , 无论是祈求、许愿、医生的告诫 , 还是一个会妖术、能除病的英国水手所施的法术 , 都不能制止死亡的秘密挺进 。 在圣灵降临节的那个星期天 , 勒诺芒·德梅齐太太吃下一个特别诱人的柑子之后不久(过于殷勤的果枝把那柑子直送到她面前让她摘取) , 就匆匆忙忙地咽了气 , 好像急着要去占用墓地上剩下的最后一个墓穴 。 整个平原已宣布了戒严 , 太阳下山后 , 只要发现有人在田野或房屋附近走动 , 就当场用火枪撂倒 。 法兰西角的驻军列队在大街上耀武扬威 , 可笑地叫嚣要严惩那个抓不到的敌人 。
一天下午 , “罗圈腿”被拷问 , 主人威胁说要把火药塞进他的屁股 。 “罗圈腿”只好开口 。 他说 , 成了拉达祭礼祭司的麦克康达尔 , 几次被真神召去并被赋予奇特的法力 , 成为司毒药的神;另一个世界的主宰赋予他绝对的权威 , 指定他担当消灭白人并在圣多明各岛建立一个自由黑人大帝国的使命 , 他已宣布要打一场灭绝战;成千上万的奴隶信奉麦克康达尔 , 谁也阻止不了毒物的前进 。 他的这番话在庄园里掀起了一阵鞭笞的风暴 。 气恼点燃的火药炸飞了那个嘴封得不紧的黑人的肚肠 , 一个信差被火速派往法兰西角 。 当天下午 , 所有能出动的人统统出发 , 去追捕麦克康达尔 。 散发着腐肉的恶臭、焦蹄子味和蠕动的蛆的气味的北部平原响起了一片狗吠声和咒骂声 。
|拉美作家群与中国“寻根文学”,从未忘记这部改变文学史的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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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霍·卡彭铁尔
一月份的一个星期一 , 北部平原各庄园的奴隶们拂晓时开始进入法兰西角 。 他们由骑着马的庄园主和管家们领着 , 后面跟着荷枪实弹的卫兵 , 慢慢地走进大广场;广场上 , 军鼓敲打着庄严的节拍 。 几个士兵把一捆捆干柴堆放在一根坚木树的木桩周围 , 另外几个士兵把一个火盆里的火拨旺 。 教事会主事和总督、法官、国王的官员们全都坐在放在教区大教堂门廊里的高高的红色扶手椅里 , 靠一顶用斜撑和长竿支起来的办丧事用的布篷遮阳 。 轻巧的阳伞在阳台上晃动 , 就像窗台上放着的欢快摇曳的花朵 。 拿着扇子、戴着露指手套的太太们如同坐在大剧院一个个包厢里那样高声交谈 , 因为激动而改变了说话的腔调 。 窗户对着广场的那些人家早已备下了柠檬、杏仁饮料以款待他们的客人 。 广场上越聚越多的满身汗水的黑人在等着专为他们准备的一出戏;对于黑人来说 , 那真是一出奢靡、铺张的戏 , 当局为此花费了一切该花的钱 。 因为这一次不仅要让黑人为学到一点东西而付出代价 , 而且要用火来教训他们;为了使黑人牢牢记住 , 还点了不少价格昂贵的彩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