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痕|继往开来藏衷情——记曲阜清晏堂柴烧坊

各项艺术门类中,陶艺绝对属于最顶尖的那一层,这是技艺、艺术、生活等多个维度的集中融汇,也正因如此,在几千年浩瀚时光里,陶艺分散出无数各样的明珠浮沉在时空中,等待着后来人的发掘。
至于柴烧,正是其中之一。
从广义上来讲,凡是利用薪柴为原料烧成的陶瓷制品,都可称之为柴烧,涵盖面极广。但具体而言,则可单指具有一种古拙美的陶器品类,即使用陶泥,不施或少施釉,不用匣钵而充分利用火焰和松柴落灰以求在胎体上形成无法预知的纹路和颜色的独特陶艺审美。在众多陶艺风格中,柴烧的不确定性最大,与自然的联系也最强,在主张自然和谐的今天再次逐渐为人推重。
位于圣城曲阜的清晏柴烧坊,正是这样一个致力于推广现代柴烧,为这一古老技术增添新内涵的陶艺集体。
这个集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因为对陶艺臻于极致的热爱而选择加入,隐居在这小城的角落里,不忘初心,守护着柴烧等古老而仍有生气的艺术传统。
要说具体的柴烧,其实也有不上釉与上釉两大类,前者如日本的备前烧,后者如宋朝天目碗、青瓷釉,乃至清晏堂自制的清晏志野,都有较简单的底釉。然而说起共同点,却都必须使用升温缓慢、火焰温和的传统柴烧窑,这也是清晏堂在制陶总过程中曾面对的最大困难的来源。
火痕|继往开来藏衷情——记曲阜清晏堂柴烧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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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烧较为原始古老,烧窑难度相当高。土、火、柴、窑之间的微妙关系,稍有偏差便会远去千里。陶土的耐热程度,木柴的种类质地、潮湿程度,空气的温度流量,窑体的结构,灰烬飘落的角度厚度……这是自然元素的游戏,人类只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引导者而已。正因如此,即便是能人为掌握的部分,也只能通过不断的试错来摸索前进。
清晏柴烧坊的经历正是如此。建窑、装坯、装窑封门、投柴烧窑、升温降温……程序繁琐且极易出错,然而偏偏又绝不能敷衍了事。在自建柴窑烧造清晏志野的过程中,清晏堂众人正是通过无数次试验,耗费了无数汗水与精神,这才使融合有圣城余韵的清晏志野等作品得以诞生。
火痕|继往开来藏衷情——记曲阜清晏堂柴烧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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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晏堂所追求的陶器表面出现的灰点火痕,在中国古代制瓷标准中实际上称为“瑕”,被认定为残次品标志。然而在现代技术高度发达、思想空前多元的境况下,现代柴烧技法所追求的是木灰烬与土的自然结合,以及这种随机所带来的偶然而生的个性与惊喜。俗语讲九九归一,陶艺上亦然,清晏堂制陶的一大特色,正是再次返回根本,启用了几乎最为原始的烧制工艺,且推陈出新,对烧成过程中所产生的“瑕疵”视作美。通过查阅各方典籍、记录,从零开始设计搭建陶窑结构,使得木材燃烧所产生的灰烬和火焰直接窜入窑内,形成温泽光润、层次丰富的自然釉面,形成各样变化的质感和颜色火痕,形成诸多绝无仅有各尽精妙的柴烧作品,形成一种毫无粉饰之气,质朴、浑厚又分外亲切沉静的陶艺之美。
火痕|继往开来藏衷情——记曲阜清晏堂柴烧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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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陶器魅力所在,就像清晏堂所创制的作品,陶器就应当体现自然的力量。这是人类对自然力量的掌控,也是自然对人类的包容成全,更是人类清醒冷静地回看演化来处的最好注脚。
传统瓷器更看重技术,而当代则更看重对观念的承载和表达。清晏陶艺坊的工作,正是在不断的尝试中,通过对烧制气氛、陶土品类、时间与温度等的调整改变,去创作出充满偶然性的作品,去创造具有偶然性的品格、偶然性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