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奖!越剧是我生命中最嘹亮的旋律

【戏剧名家讲故事】
作者:萧雅 光明日报采访人员李笑萌采访整理
时光一晃,到明年,上海肖雅文化艺术有限公司成立就满二十年了。我们是上海第一家民营越剧团,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不仅活下来了,并且活得还不错。这近二十年是非常艰辛、非常充实、苦乐与共的时光,也是我艺术生命中最为精彩的岁月。
2002年6月,我成立了艺术工作室,次年扩展为公司。那时候,戏曲市场并不景气,很多国有院团的生存状况都不算很好,更别说民营院团了。“空架子”“草台班子”,是当时人们对民营院团的固有印象。作为上海第一家民营越剧院团,面对没钱、没人、没本子、没场地等一系列接踵而来的困难,我们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一路上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梅花奖!越剧是我生命中最嘹亮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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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雅 资料照片
1998年底,我结束了在美国的7年生活回到上海。出国前,我曾在上海虹口越剧团工作了近十年的时间,越剧大师、尹派创始人尹桂芳先生是我的恩师。有人认识我是因为《沉香扇》《流浪王子》《血缘恩仇》《一枝梅》《盘妻索妻》这些越剧,也有人是因为《月亮走,我也走》那首歌。在很多人眼中,我结束了海外的安逸生活,回国后又放弃到国有院团的机会反而“自立门户”,一定是“脑子进了水”。其实,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心想要回到舞台,我心中无比清楚舞台才是我的梦想,是我要走的路,我要为观众创作更多好戏。至于会遇到多大的困难、吃多少苦,既然是为了自己热爱的越剧,就都是应该的。
为了找齐优秀越剧表演人才,我带着诚心和决心,几乎把整个江浙沪一带跑了个遍。从一开始只有6个人,演出龙套没人跑还要想办法制作木头人充数,把地下室、毛坯楼、老年活动室等地方当作排练厅,到后来在全国范围内选聘编剧、导演、舞美等演出班底,逐渐汇集80多人组成最合理的搭配,唱遍大江南北……每当我看到这样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尽自己所能为越剧的发展做些事情时,就觉得十分幸福,什么苦都能熬过来。
其实,艺术之路从不是轻松容易的,正如那句“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说的一样,台上的每个瞬间都是台下和着汗与泪的点滴累积。15岁时,我进入上海市戏曲学校越剧班学习。那时候,每天早上6点,一群十几岁的男孩女孩就已经在排练厅里压腿、压胯、下腰了,现在想起来仿佛还能听到喧闹的哭叫声。刚到戏校我的基础薄弱,母亲就时刻督促我要勤奋。“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汗水,这样才能不断进步”“不刻苦是练不出来的”这些话在耳边时时响起。早上起不来怎么办?我就在睡觉前喝大量的水,这样就会起夜上厕所,凌晨3、4点左右起来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练功了。毯子功、台步、跑圆场……等练完天差不多也亮了,溜回宿舍眯一会。等大家起来了,再一起练功、练唱,这样我就比别人多了好多时间练习。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一直相信这个简单的道理。如果想要变得优秀,就要经得起风雨的洗涤。也正是这些宝贵的经历,让我在艺术上一直坚持认真严谨、精益求精。
用高要求严标准的艺术水平为观众创作,是我们这支队伍能够凝聚在一起的共同“价值观”。尹派唱腔广泛吸收兄弟剧种精髓,我向恩师学习,在传承好越剧基本理念、表现手法、功法要领的基础上开拓创新,力争创作出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与时代接轨的作品。比如将通俗歌曲中轻声、气声唱法和美声唱法糅合进尹派唱腔之中,让尹派唱腔更为甜糯舒展,更具有现代感和时代感。《状元未了情》是我们创作的第一部原创古装大戏,剧情跌宕起伏,唱腔优美动听,也暗含着我对越剧舞台的未了情。这部戏推出后一炮打响,每次演来,都感人肺腑、催人泪下,观众们特别喜欢。在第七届中国“映山红”艺术节上,《状元未了情》获得表演一等奖、剧目金奖、编剧一等奖等多个奖项,我也因为主演这部戏荣获了第二十一届中国戏剧“梅花奖”。以这一部戏为起点,我们在十几年中,创排了《何文秀传奇》《盘妻索妻》《秋海棠》《绿林奇缘》《碧玉簪》《花为媒》《新巡按斩父》等多部作品,在每次创排新戏前,我们会先进行调研,收集剧院、演出公司、观众的意见和建议,确定上演剧目和修改方式,为观众献上一台他们真正喜爱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