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薛蟠为何要折腾两三年,花大把银子给林黛玉配药?
薛蟠配药,并不是一个重要的情节。但是,这个并不重要的情节,却涉及到好多个方面,处处有真假难辨的陷阱。首先,薛蟠花两三年配药,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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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虽然王夫人质疑、薛宝钗推托,但是王熙凤专门从里屋走出来证明,并且提到了“把两枝珠花现拆了给他”等等细节。王熙凤与宝玉亲厚,这是一贯的。以凤姐的狡诈或者机智,替亲近的人说谎,也是完全可能的。问题是宝玉争辩,对手方是王夫人,而王夫人与王熙凤是亲姑侄,又是王熙凤在贾府最大的靠山,和不可分割的政治联盟。帮着宝玉骗王夫人?这是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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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王熙凤敢和贾母开玩笑,甚至假装顶嘴,在王夫人面前却一直是比较严肃低调的:“凤姐才要笑,忙又忍住了,听王夫人示下”。一方面是直接领导,另一方面,王夫人这人没什么幽默感。王熙凤在她面前,最多是顺水推舟说句笑话(这也很少),专门从里屋跑出来撒谎?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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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薛蟠配药,是为了黛玉吗?不是。最直接的理由:如果这个药方真的是为了黛玉,宝玉肯定早就想办法配来了,不会放了三四年不理会。难道他不盼望黛玉病愈?难道还有别人比宝玉更关心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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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薛蟠对黛玉的倾倒,只有“叔嫂逢五鬼”那一次:“忽一眼瞥见林黛玉风流婉转,已酥倒在那里”。显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逢五鬼”之后,宝玉休养了三十三天,病愈后重回大观园。贾芸来见他,之后他去探望黛玉,“春困发幽情”,用《西厢记》里的话调侃,惹怒黛玉。正在这时,薛蟠派人骗宝玉出去喝酒,当晚黛玉来访,被晴雯拒之门外,伤心了一夜,第二天写了《葬花辞》,宝玉深受感动,二人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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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之后来到王夫人屋里,就引出关于三百六十两银子一料药的议论。算起来,距离薛蟠见黛玉,最多两三个月的时间。这里还有个旁证:“逢五鬼”以前宝玉约贾芸进园子里来找他,“春困发幽情”的当天贾芸真的来找了,宝玉说“我怎么就忘了你两三个月”,可见“逢五鬼”到配药,只会比两三个月的时间更短,绝不可能更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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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个月以前才为黛玉“酥倒”,怎么可能为黛玉配药已经花了两三年、三四年时间?薛蟠配药,不是为了黛玉,也不会是为了香菱,因为他早把她看得“马棚风”一样了。那么是为了谁,这个范围大得不着边际,根本无从分析。也许是在外面偶然结识的风尘女子,像锦香院云儿之流,也许根本就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一时兴起、囤积居奇:富贵人家有收藏药品的习惯。薛蟠虽然不关心家务和生意,但一旦兴趣被吸引,也很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想当初,他为了香菱,可是和薛姨妈打了一年的“饥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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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有了第三个问题:既然确有其事,宝钗为什么推说不知道?连王熙凤都知道,宝钗会真的不知道?难道真的像宝玉说的:“宝姐姐先在家里住着,那薛大哥的事,他就不知道,何况如今在里头住着呢,自然是越发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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