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年度实力诗人

西渡:批评是个苦差 , 如果可以选择 , 我宁愿一辈子只写诗
同样获得年度实力诗人奖的诗人西渡也觉得非常意外 , “评奖过程中 , 没有任何人向我透露过任何信息 , 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细节 , 从中可以看到评委会严密的运行机制 。 ”
红星新闻:您198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并开始写诗 , 在1990年代以后兼事诗歌批评 。 这五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 让您开始向诗评家的领域进军?这两个身份的重叠是否在某段时间令您矛盾 , 您如何平衡创作和批评?
西渡:大学期间 , 我的志向徘徊在写诗和古典文学研究之间 , 新诗批评并不是我的选项 。 后来从事诗歌批评 , 主要受两个事情的影响 。
第一个事情是1991年戈麦的离开 。 戈麦生前只发表过有限的几首诗 , 除了身边几个友人 , 中国诗坛几乎没有人了解他 。 为了向读者介绍他 , 我不得不学着去写批评文章 。 我最早的几篇批评文章 , 都是关于戈麦的 。 第二个事情是1996年臧棣把《山花》关于校园诗歌的一个批评约稿推给了我 , 我因此写下了第一篇批评长文 。 这篇文章在《山花》发表后 , 被吴思敬老师看到了 , 吴老师据此认为我还可以写点文章 , 就不断向我约稿 , 推荐我参加诗歌界的学术会议 。 我从偶尔为文 , 到长期卷入诗歌学术 , 很大程度上是被吴老师“逼上梁山”的 。
创作和批评是性质很不相同的两个工作 。 诗歌创作有一定被动性和偶然性 , 你要善于等待 , 很多时候确实是“功夫在诗外” 。 很多表面上与写作无关的事情 , 借助于偶然的机缘 , 就成了写作的材料或动机 。
【文章|年度实力诗人】批评则不然 , 它虽然也需要敏悟和洞察的能力 , 但更需要很多的笨功夫 。 诗歌创作要求快 , 凭直觉、敏悟迅速捕捉形象、情绪、感觉;批评则是慢功夫 , 依靠逻辑分析、推演、概括 , 一点点进入、接近你批评的对象 , 更别说材料的收集、考辨等等细致的功夫了 。 所以 , 批评是个苦差 , 聪明人所不为 。 如果可以选择 , 我当然宁愿一辈子只写诗 , 不写文章 。 可以这样说吧 , 写诗主要是一件私事 , 批评则近乎公务 , 有更多的社会性 。 在我这里 , 通常情况下 , 私事总是为公务让路 。 实际上 , 很难在两者之间达成很好的平衡 。 写文章多了 , 诗的产量自然就减少 , 至少对我来说 , 诗产生于闲逸 , 忙乱之中是不会有诗情的 。 当然 , 批评工作也会让你的写作变得更自觉 。
红星新闻:您其实已经在全国获得了很多诗歌荣誉 , 这次获“草堂诗歌奖” , 您内心依然会有波动吗?这个奖项在您心中有怎样的地位?
西渡:其实我获得的诗歌荣誉并不多 。 四川自古是诗歌重镇 , 一个来自四川的诗歌荣誉对每个诗人都意义非凡 。 “草堂诗歌奖”在诗坛有广泛的认可度 , 获得这个奖项对我更是极大的荣誉 。 我要说的是 , “草堂诗歌奖”的评奖机制表现出了对诗人和诗歌真正的尊重 , 它不需要诗人自荐、投稿 , 遴选工作完全由评委会承担 。 而且我这次获奖的作品既没有发表在《草堂》 , 也没有发表在四川的刊物上 , 这样的结果表现出了一种令人钦佩的包容和开放的态度 。 这和许多诗歌奖的做法迥然不同 。 我想 , 随着“草堂诗歌奖”等诗歌活动的持续举行 , 它对当代诗歌的推动和引领作用会越来越大 , 成都作为“诗歌之都”的辐射力和影响力也会越来越大 。 衷心感谢各位评委的厚爱 , 也感谢诗歌奖的主办单位《草堂》诗刊社和成都商报社 。
安然:我的哲学专业确实有利于我的诗歌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