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图看懂\",\"l0\":\"灭火器,你真的会用吗? &割稻,一场农事嘉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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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俱在田,札札镰有声。黄云渐收尽,旷望空郊平。日入负担归,讴歌道中行。鸟雀亦群喜,下啄飞且鸣。今有幸稍丰,私廪各已盈。”这是明代诗人高启的诗《看刈禾》,生动传神地写出收割稻子的情景。
秋天的贵州大地像一幅色彩斑斓、层次分明的水彩画。田野里,稻穗灌浆后,谷粒像身子开始发育的少女渐渐地饱满起来。稻谷变得越来越沉重,沉重到再也抬不起高傲的头颅。风过处,金黄的稻浪涟漪,一波波荡漾在人们的心里。层层金黄色的稻田向山外延展。此时,照在田野里的阳光似乎也被染成了金色,稻田和阳光交相辉映。我不由得心生欢喜,感动不已。那是一种生命的感动,温暖的感动,源自人最原始的感动。
站在田间,我明显感觉到了稻田的呼吸,感受到土地的呼吸,这种呼吸在白天是感受不到的。稻田的呼吸与人的呼吸相反,我们吸的是凉气,呼的是热气,而稻田吸进去的是热气,呼出来的是凉气。一呼一吸之间,稻谷的香气就散发出来。稻子浓郁的香气吸进肺腑,让人微醉。晚上没有风,不见风吹谷浪,也不见稻田上方掠来掠去的麻雀。月亮升高一些,洒在稻田里的不像是月光,满地的稻谷像是铺满了一层灰白的云彩。深夜露水来了,湿了稻田,湿了野草野花,也湿了我的衣衫。
如果说,春播是一场农事奠基礼,那么,秋收则是“父子兵”“姐妹花”“亲兄弟”的“沙场点兵”,一场农事嘉年华。
天空还挂着启明星,父亲就起床磨镰刀,母亲起来做早餐,然后把我们兄妹从床上叫起来。由于觉没睡够,起来后迷迷糊糊的。我们胡乱地洗漱后,吃上一碗母亲煮好的面条。
磨刀不误砍柴工。同样,磨刀也不误割稻工。父亲用两块磨石磨镰刀,磨石安放在木架上,先用粗的磨石来回地磨,循环往复,磨石表面出现一层黄渍后,把木盆里的清水抚弄在磨石上冲去黄渍。磨到七成工夫,再把镰刀移到细磨石上仔细地磨,直到把镰刀的刀刃磨得格外锋利时,父亲用拇指轻轻地拭着刀刃,说这么快的镰刀可以剃头。几把镰刀都磨好后,才心满意足地吃着放在桌上早已凉了的面条。
鱼鳞般的彩霞映红了东天,走在通往田里的小路上,极目远眺,田坝里的稻子满眼金黄,这一片片金黄的色彩是生命的底色,是父老乡亲勤耕细耘的回报。山上的麻雀、斑鸠、黄豆雀等小鸟也趁机无忧无虑、放心大胆地享受着满田满坝唾手可得的“美餐”。走在田坝上,裤脚被田埂边草尖上的晨露浸湿。已经有比我们起得更早的人家在割稻子了,镰刀与稻秆亲吻的沙沙声,像蚕吃桑叶一样格外地利索和清脆。
走进稻田,仿佛走进了梵高的画里。那些层次鲜明、广袤的田畴错落有致,像一幅幅用金丝线绣成的织锦,壮观而美丽。下田了,面对那密密麻麻弯着腰的稻穗,父亲情不自禁地捋一小把饱满的稻粒捏在手心里,用长满老茧的双手轻轻一擂,稻子就脱壳了。用嘴一吹,稻壳飘飞后,变成了带青色的米。他捉几粒放进嘴里,同时不忘分给我们几粒尝新。新米放在嘴里咀嚼,米香仿佛浸透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父亲手把手地教我割稻子,他一遍又一遍地给我示范,不厌其烦。他希望我将来接他的班,耕好家中的几亩田。开镰时,右手握镰,左手揽过稻秆,一镰下去,齐崭崭割断,再刷刷地割几下,手上已捏满一大捧稻禾,扯一两根柔软的稻禾缠两圈,架在尺把高的谷桩上。
割稻谷有许多讲究,父亲说:“首先要学会捆扇子把,田里没有水的,稻桩留矮点。田里的水还没干的,稻桩要留高些。撂稻把时,谷穗那头略高,稻秆这头要低。”父亲的话,我想半天才明白:扇子把透风,容易干。天气好,太阳一晒,干得更快。谷穗那头高,即使下雨,水也灌不进稻秆里。稻桩留高,谷穗不着水,否则,时间稍长稻粒就会生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