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层妖塔|中国大遗址|从“九层妖塔”到吐蕃化的阿柴王陵( 二 )


而我奉命来到都兰,青藏高原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进行实际的考古发掘,这是抢救性发掘,也将为世人揭秘热水墓群的神秘面纱 。回顾三年的发掘历程,酸甜苦辣,历历在目,但最重要的是我对考古工作有了更为成熟的认识与思考 。
开创三位一体聚落考古新思路
九层妖塔|中国大遗址|从“九层妖塔”到吐蕃化的阿柴王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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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盗文物
我也关注到了这件事,作为考古从业人员,我深知盗墓的危害,故深恶痛绝之,被盗的墓葬,其完整性被破坏,墓葬内原有的埋葬空间和祭祀空间受到扰乱,不同空间的文物组合和保存环境被打乱,即使追缴回来也无法还原其在墓内的位置,墓葬的研究价值受到严重损失 。
我长年在洛阳从事隋唐洛阳城的考古工作 。洛阳有五大都城遗址,从“最早的中国”二里头遗址至隋唐洛阳城遗址,这个地方城址考古具有浓厚的氛围 。隋唐洛阳城的考古已经六十多年了,目前作为国家遗址公园建设的重点遗址,考古发掘的定鼎门、明堂天堂、应天门、九洲池等遗址都纷纷建成国家遗址公园,作为考古人参与其中,那份自豪感也是满满的 。
2018年6月的一天,突然接到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副所长朱岩石的电话时,我还是有些吃惊,真没想到会派我到都兰热水墓群做考古,心里一点儿底儿也没有,但最终怀着忐忑的心情接受了这个任务 。
为做好考古发掘工作,我开始研读相关的资料,先梳理了热水墓群37年来的考古发掘历程,发现所有的发掘几乎都是抢救性发掘,缺乏系统性;发掘材料未能及时进行系统整理,2014年以前发掘的墓葬数量近百座,仅出版了《都兰吐蕃墓》一本报告,而且也仅是对发掘的4座墓葬的报告 。材料刊布不及时,限制了研究的深入开展 。截止目前,热水墓群的田野考古与相关研究,仍存在着较多不足之处:墓地范围、墓葬数量、布局、墓葬时代等仍不十分清楚 。针对这些问题,首要的是确定考古工作的理念与思路,提升热水墓群的田野工作质量 。
九层妖塔|中国大遗址|从“九层妖塔”到吐蕃化的阿柴王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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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考古,诗和远方
中国社科院考古所科技中心刘建国主任用无人机对热水河谷进行了低空全覆盖高分辨率的影像数据采集,形成了遗址正射影图像和高程数字模型,并在区域内虚拟布方,在可视区内实现了探方全覆盖,确定了工作基础 。随后在热水河谷调查时,在鲁丝沟内发现了居住的城址,我们归纳出将城址、宗教设施与墓地三位一体的视野来探寻游牧民族聚落形态 。后来,我们又跳出热水河谷,在其周边进行大区域调查,我们调查了考肖图和英德尔两个区域,它们距离热水地区距离十多公里至六十多公里不等,发现这种城址、宗教设施与墓地三位一体的遗存是同一时期不同区域的共同特征,而这种特征成为我们探索7-9世纪生活在这个区域的游牧民族聚落形态的新视野 。
2019年8月,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宋新潮一行视察热水墓群,在汇报时我把鲁丝沟、考肖图的调查成果作为重要内容,据说已经被否决的考肖图遗址后来成功入选第八批国保,这是我们初试牛刀的收获,大大提升了我们循着这个思路做下去的信心 。起初,我们只能把这些调查发现的遗址拼合在一起,并没有三位一体的概念和意识,但我们还是觉得把工作做扎实,鲁丝沟、考肖图经过两年的调查,无人机三维建模、全站仪测量,最后形成整个河谷的遗迹分布图时,两个区域的遗址环境选择、佛寺在城址内的位置竟十分相似,这不是巧合,这应该是有意为之,这时脑子中突然冒出了“三位一体”的概念,那种兴奋,又有些许忐忑的情绪随之弥散开来 。这些个分散的遗址点以前学者也进行过调查,但并没有把同一时期的遗迹串联起来 。2020年,“三位一体”的概念得到在工地指导的焦南峰、张建林、霍巍等老师的首肯,10月30日,“考古中国”重大成果发布会上,我们才正式把“三位一体”概念向社会和媒体公布,获得了学界和国家文物局的认可 。2021年,继续沿着这个思路,调查了英德尔、夏塘古城、加木格尔滩古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