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贵#芦叟 | 我的同学仝西贵( 二 )


有次发工资,西贵同学给我说:“伙计,给我保个密,我媳妇如问我这次发多少工资时,你就给她少说上五百块钱!”我说:“你这是干啥?给自家媳妇还能说瞎话?”他说:“俺爹俺娘岁数也不小了,我想给他们点零花钱!”我说:“那也不能瞒着你媳妇呀!”他说:“三回两回的给老人钱,你侄媳妇儿不会说别的,就怕次数多了,她会有意见。如果她说:爹娘不是一个人的爹娘,兄弟也不是一个人的兄弟,养老人各该一份。现在三个弟弟的日子也都紧,弄到这程度,事就难办了!”
我理解西贵同学的心情。他的这个做法是想免生闲气。于是我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并且是多次。但他的媳妇并未向我问过他工资多少的事。看来西贵同学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节节令令,隔墙而呼,踮腿就来,不管在谁家,我俩都会弄上点菜喝上两盅。有次西贵同学和我的荆妻开玩笑说:“婶子呀,你和我的老伙计过了恁几年了,你知道我伙计的殿(那时我们都把臀称为殿)部有什么东西吗?我荆妻笑着说:“疤瘌!”“几个?”“不知道!”西贵同学便伸出三手指晃了晃说:“仨!”西贵同学的记忆力真好。小时候,夏天我俩一块在池塘里洗澡,在坑涯上打溜滑时,玻璃茬子划破了我的臀部,留下了三个大疤瘌。说到此,西贵同学笑了,我的荆妻笑了,我也笑了,我感觉那天的日子也笑了!
今年疫情过后,西贵同学又去济南打工,但不久就回来了。我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说:“身体感觉着不舒服,来家去医院看看!”不久,他便开始了家—-医院,医院—-家的多次往返。我每次探望时,他总说:“我病了,孩子们长大了!”
【 西贵#芦叟 | 我的同学仝西贵】二十天前,西贵同学拿了两包酸菜送我说:“刚从东北邮来的!”我说:“去我家坐坐,泡壶茶喝,说会话!”他说:“今天就不了,改天吧!”
二十天后的十一月十四号下午两时,西贵同学再也支持不住了,他累了,睡了,永远地安息了!
仝西贵同学是农民,是千万打工者中的一分子。他普通地就象一滴水,一粒砂,一茎草,一缕空气中的游丝。但是为人子,他孝;为人夫他贤;为人父,他慈;为人兄,他宽;为人友,他直。在西贵同学六十年的生涯中,他不求人,不媚人,不谗人,不小人。人生至此境界,可谓力小而任大,人中伟丈夫也!
故人已去,背影依稀!
仝君西贵同学垂馨千祀!
二零二零年十一月一十五日夜
西贵#芦叟 | 我的同学仝西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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