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汉隐居诗话$欧阳修雪中赋诗,为何会惹怒晏殊?

读古典诗词,不可不读诗话。所谓诗话,是我国古代文学评论的一种样式,内容包括诗词品评、诗词写作技巧、诗坛轶事等,对我们学习诗词知识、提升文学修养和审美能力、了解古代文学史都大有裨益。
诗话中,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一些漫谈诗坛轶事的内容。这些内容不仅有助于我们了解诗词背后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一个个鲜明的作者形象,而且还很有趣味性,让人捧腹。近来读到一则记录欧阳修雪中赋诗惹怒晏殊的诗话,我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有嫌隙。通过这个小故事,我们也能看出二人性格和文学观的差异。
临汉隐居诗话$欧阳修雪中赋诗,为何会惹怒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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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魏泰《临汉隐居诗话》记载,晏殊担任枢密使时,有一天退朝后,欧阳修和陆经雪中来访。晏殊很欣喜地说:“雪中有诗人来访,不能不饮酒啊!”于是,他们就饮酒赏雪,共同赋诗。
而当时正逢宋与西夏交战之际,欧阳修就即席写了一首七言古诗《晏太尉西园贺雪歌》,最后四句写道:“主人与国同休戚,不惟喜乐将丰登。须怜铁甲冷透骨,四十余万屯边兵。”
晏殊看了之后,脸上就露出不悦的神色。后来,他对人说:“裴度也曾经宴请宾客,作为客人的韩愈也会写诗,但也只是写‘园林穷胜事,钟鼓乐清时’,不曾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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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此行,本来应该是要和晏殊商讨战事的,但看晏殊丝毫没有这个意思,还有心情饮酒赏雪、赋诗作乐。《宋史·欧阳修传》云:“修论事切直。”欧阳修为人耿直,说事不拐弯抹角,敢于直言。他觉得晏殊不该在这种时候还有宴饮的心情,就借着赋诗的机会直接说了出来。
这首诗的最后四句可以说是狠狠地打了晏殊的脸。欧阳修是在告诉晏殊,我们的命运与国家是休戚与共、息息相关的,我们不能只顾作乐,而不顾边疆战事。“铁甲冷透骨”与“喜乐将丰登”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令人震撼和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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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晏殊却觉得欧阳修扫了他的兴,简直是在胡闹。事实上,晏殊并非无所作为,不关心战事,只是他的文学观与欧阳修有很大的不同。从他以韩愈那两句诗为例就可以看出,他认为文学就是为了反映歌舞升平的景象。而欧阳修认为诗歌应当反映时事。
晏殊这一文学观的形成与他的人生经历和性格有很大关系。晏殊自幼聪慧,十四岁就被赐同进士出身,后来的仕途更是顺风顺水,甚至被称为“太平宰相”。他的性格是温和而易于感伤的。他的传世词集《珠玉词》,所写大多无非宴饮、伤怀和离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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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汉隐居诗话$欧阳修雪中赋诗,为何会惹怒晏殊?】说起来,晏殊与欧阳修还是师生关系,欧阳修得到了晏殊的赏识才考上了进士。但这次西园赋雪事件却让这对师生走向了陌路。
《潘子真诗话》记载,欧阳修后来也听说晏殊对自己的《晏太尉西园贺雪歌》很不满。有一次,欧阳修就给晏殊写了一封信,感谢他对自己的提拔,信中说:“出门馆不为不旧,受恩不为不深。”欧阳修或许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的鲁莽而道歉,但晏殊看过这封信后,却很不在意,随便写了几句就交给文书誊写了。有客人问是谁写的信,晏殊缓缓地说道:“只是曾经的一个门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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