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青未了|散文《文的爹娘》

《文的爹娘》
文:周政
爹娘种粮,文种诗。
粮食本分,这诗却是混帐,诗到底能吃么?
一日三餐,还得去端白花花的大米饭,瞅着爹娘刀刻的皱褶犁出一道道无诗的田垄,眼前是一片凝重图景。
冬天到了。
冬日的黄昏格外落寞,冬日的田野最是空旷,秋收后的孤独比春日里的孤独更凄清。
兴许要下一场大雪了。下一场大雪让农人捶捶腰、喘喘气,咂咂“半年辛苦半年歌”的况味,趁机算算帐,收拾收拾。
当然,这雪不能一味地下,一味地下又愁了:冻死耕牛哩,压垮大棚哩,嘘!明年还指望这棚黄瓜给儿子盖新房呢。
爹一边编着草席一边咕哝,那怠倦的目光穿不过漫天的迷濛;娘则把不尽的叹息搓成缱绻的草绳。
好在天很快放晴了。
爹扛着行李去石场扒冒了。
再说春天吧。
春天是对于生命的发现。乡下人是自然之子,无须劳心劳神来欣赏春景,只是从这一刻起,都如上紧了发条,沤肥施肥,开沟整田,选种浸种,一应的都得抓紧点,季节说过去就溜过去了。
【 青未了&青未了|散文《文的爹娘》】春天是播种的季节,这似乎本身就含了几多抒情的成分,你不能不承认那播下的种子就是播下了一年的希望,你也不能反对那闪光的犁铧划开的是板结的处女地;在文看来,爹那扬鞭晨耕图,可以充当所有杂志封面,而娘春耕插秧的景致,可以作成绝对清爽的年画。
只是大棚的菜没出,爹的腰直直地弯不下来了,无限傲气似的挺着;而娘,背更加的驼了。
爹宽慰道:“快了,缓过这一阵子就行了。”
娘说:“这季活路,到了端午就好了。”
端午到了。
麦熟一晌,五月是抢回来的。磨镰做围,收麦打场,田野里的麻雀趋之若云,号子就在云雀下朗朗唱起,和了树上的蝉鸣、场上的碾响以及镰杖的劈啪声,挥汗如雨,好热一个夏。小暑。大暑。六月。七月。
七月到,心就跳。七月对于农人是“黑色”的,抢收,抢种,一时三斗,不抢不得了,大棚里的菜就在这个季节里调理个好钱。
阡陌上,挑粪的爹扁担劲舞,娘却在抽水机旁理弄水渠,一畦水一畦菜,好似在织一张绿网。
还是说说秋天吧。
秋天,这是一个收获季节。洒在泥土的汗珠,由于阳光的溺爱,已酿造成了一串串金粒,在果树的枝头结成一句句诗。
爹常常是量着果实,那“呵呵呵”的笑声粘上去,便成了红彤彤的生活。然而,这也却是一个让人更不敢怠慢的季节,“遍地黄金遍地粮,三春不如一秋忙”。
但秋天的汗是甜的,秋天的风是香的。割收打场风筛晒,爹娘都一应地做下来,惟恐哪一桩弄得不够仔细,抛洒了血汗雷公也不答应。自然是该留的留该卖的卖,留的上仓卖的入库,于己于人都对得住,坦然释然,再套轭做下秋播,时令也就不早了,只盼着,只盼着快快下场大雪……
雪天里,文便静下来,作此诗文,却不肯给爹娘看,真怕他们叫文吃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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