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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拒绝一个满眼星光的“兵马俑”
29岁的陕西小伙儿董宇辉火了!
6月9日,一段“双语卖牛排”的视频在微信、抖音、微博、b站等社交平台广泛传播 。一开始,大家都很奇怪:“直播界已经卷成这样了吗?”
当天晚上 , 很多好友找到董宇辉,说他火了 。“8000多人的微信‘炸了’” 。
当时,他的标签还只是“新东方老师” 。
6月12日,前辈罗永浩在微博上说了句:请记住这个人的名字,他叫董宇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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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大头部主播相继“消失”之后 , 董宇辉爆火成为直播界新晋顶流 。
【董宇辉 家乡人是什么生肖】就像几个月前的刘耕宏一样 。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不是毫无缘由的天上掉馅饼砸中了他们,而是长期坚持的努力给了他们对的结果 。
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是,两大直播界顶流,最近却在考古界的顶峰相遇 。
董宇辉因为“人间在逃兵马俑”的脸型在网络上乘风破浪时,三星堆8号祭祀坑一尊青铜大立人像露出真容,立发大背头、浑身健硕肌肉的形象 , 简直就是“三星堆刘耕宏” 。
董宇辉爆火后,我们惊喜地发现 , 原来他也是「大秦直道」粉丝中的一员 。这或许是因为 , 他是陕西人,曾在西安上学工作 , 待了很多年 。
董宇辉是陕西渭南潼关人 。1993年出生的他,是家里的哥哥 , 下面还有个弟弟 。
他的父母都是农民,以务农为生 。对此,他丝毫没有避讳 。面对媒体,他不厌其烦地重复:我是一个农民的孩子,也是一个在大城市奋斗的年轻人 。
奋斗,是他这29年人生的关键词 。
在做带货主播之前 , 他是新东方的一名高中英语老师,教过的学生数量多达50万人 。但你估计很难相信,他的英语学习是从初中才开始的 。
与现在大部分孩子从学校甚至幼儿园就开始双语学习不同,董宇辉上小学时是没有英语课的 。直到初中,他才第一次接触英语 。
第一次英语考试,他是全班倒数第一 , 老师对他破口大骂 。这让他感到非常羞辱 。
那时候 , 他能接触到的唯一的学习资源就是课本和试卷 。他把上面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从中找到规律 。
初二时,他就从全班倒数第一跃升到年级第一 。中考时,他是全校第二 。
到了高二 , 董宇辉因为意外不小心摔断了腿,在家休养 。母亲每天不重样的炖汤给他喝 , 他很愧疚,觉得给母亲造成了负担 。
当时,他下定决心:“我得对自己负责,不能让别人为自己的任性买单 。”
在家休养耽误的学习时间,在成绩上反映得非常直观 。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 , 他只考了320分 。这简直是一道闷雷砸到他头上,让人难以招架 。
但那时候 , 尼采的一句话让他重拾信心: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强大 。
收拾好心情,他一路追赶狂奔,到高考前一个月,成绩已经稳定在600分左右 。
2011年9月,董宇辉走进西安外国语大学的校园 。这是中国四大外语学校之一 。2014年 , 刚上大四的董宇辉开始面试找工作 , 还拿到3个看起来很不错的offer 。
他不知道该选哪个,就去问父亲 。
而正是父亲的一席话,改变了他的决定,也为他与新东方的结缘埋下伏笔 。
父亲告诉他:“你那么年轻 , 应该去创造真正的价值 。”
但什么才是有价值的工作?董宇辉不理解 。
父亲又说:“人是万物的尺度,能影响人的工作,就是有价值的 。”
当农民的父亲,怎么会说出这么深奥的话?董宇辉不明白 。但看着站在田间,拿毛巾擦汗的父亲,他在那一刻长大了,对未来也有了新的答案 。
他果断放弃那3个offer , 开始寻找真正喜欢的职业 。最终 , 他选择当一名老师,用自己的知识和对生活的态度,去影响他人 。
后来,他从超过1000人的面试中脱颖而出,成为西安新东方学校的一名高中英语老师 。
西安新东方学校一间教室的后墙上,印着一句话:信念改变一切 Change everything with faith 。
这句话激励了无数的新东方学子,也激励着董宇辉“做一个有信念的人” 。
他不是最有天分的,也不是最聪明的,但绝对是最坚定和最执着的 。
为了取得学生信任 , 他在无数个深夜伏案读书备课至凌晨;每一次上课前,他都非常认真地备课、磨课、试讲;他对近十年的高考真题倒背如流……
他所表现出来的专业让学生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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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第二年 , 年仅23岁的董宇辉就被提拔成高中英语教研组组长 。
是新东方历史上最年轻的学科负责人 。
提拔他的是时任西安新东方学校校长的孙东旭,现在已经是新东方在线的CEO,直播带货负责人 。
孙东旭回忆当时的董宇辉,“说话夸夸其谈 , 很多想法不接地气 , 但敢于表达,有感染力 。”董宇辉也一直将孙东旭当成自己的“伯乐” 。
2016年 , 他被新东方学校委派,去温哥华学习 。因为起床晚了,错过了一次去威斯特尔的行程 。
他去海边散步,看到太平洋的海水来回冲刷鹅卵石,虎鲸突然从水中跃起,又在他还来不及抓拍的一瞬间落下 。
后来去澳洲,他站在悬崖上,一望无尽的南太平洋,蓝得像巨大的宝石 。大自然如此美妙,他随手改写了几句话,送给自己的学生:
当你背单词时,
阿拉斯加的虎鲸正跃出水面;
当你算数学时,
南太平洋的海鸥正掠过海岸;
当你晚自习时,
地球的极圈正五彩斑斓;
但少年,
梦要你亲自实现,世界你要亲自去看,
未来可期 , 拼尽全力 。
那些从未见过的景色,和从未遇到的人,都终将在你生命里出现 。
这句话在网上流传多年,激励了无数学子 。从2014年到2019年,他在西安新东方待了足足5年,教过的学生有几十万名 。
那几年里 , 他押中过高考英语作文真题,培养了不少清华北大的学霸,成了人们口中的“新东方名师” 。
2019年,董宇辉拖着一箱腊牛肉离开西安 , 到北京投奔老上司孙东旭 。彼时,孙东旭已经是新东方在线的CEO 。
为了表达诚意,那箱腊牛肉是他在西安回民街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 。
在北京,他延续了在西安时的工作状态,甚至强度更高 。每个周末,上完一节课就要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校区 , 几乎连吃顿午饭的时间都没有 。
他曾经感叹:“见过凌晨中关村的华灯熄灭,也见过新东方大楼的第一缕阳光,挨过北京夜晚刺骨的冷 , 也呼吸过清晨空气的甜 。”
因为讲课风趣幽默、语速快,还会在课间休息时给学生唱歌,唱的还都是周杰伦的歌 , 所以学生都叫他“中关村周杰伦” 。他自己也开玩笑 , 说自己是“杰伦老师” 。2020年初,新冠疫情爆发 , 在线教育迎来强风口 。
大年初二 , 新东方召开董事会,决定向社会推出免费课程 , 所有员工必须从休假状态抽离出来 , 迅速进入到高速运转的工作状态中 。
当天,董宇辉就从潼关老家赶回西安分公司 。那是他加入新东方5年来,第一次回到潼关老家陪父母过年 。“不为别的,就为在艰难时刻里 , 传递的那一份乐观和信心 。”
2021年双减政策落地后,在线教育行业几乎团灭 。
新东方市值下跌90%,营业收入减少80% 。调整业务方向、缩减人员,一时间暗潮涌动 。光是新东方,就裁员6万多人 。新东方的一名老师曾感慨:就像是在深山老林里学了很多武功 , 马上要入江湖的时候,发现江湖没了!
那是俞敏洪最难过的一段日子,也是董宇辉口中“最困难的时期” 。没能把学生送到高三毕业,这让他非常遗憾,把志同道合的同事们一个个送走,也让他非常难过 。
他在采访中说,“我曾经是个很很骄傲的人,我喜欢上课,还带过一个特别大的团队 , 有几十个人和我并肩战斗 。我羡慕、钦佩、享受那种工作氛围 。去年七八月,他们都离开了 。”
那段时间里,董宇辉失眠非常严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愧疚” 。
孙东旭在接受采访时也透露:董宇辉当年做管理全是段子,开会不会做计划,团队调整对他难于上青天,伙伴被调走,董宇辉会抱着每一个伙伴痛哭 。“我们要分开,对吧?没办法,这是校长的命令 ,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 我就是舍不得你 。”
抱完第一个,再抱第二个、第三个,一桌子人抱头痛哭 。
不能当老师后,董宇辉严重怀疑自己的价值 。他住在北大附近,通宵失眠的时候,就绕着北大一圈一圈地转 。
转得多了 , 也就接受了 。
他说,“人在面对巨大的痛苦的时候,大脑其实是会提醒你忘记它的,这是人身体的防御机能 。”
新东方决定做直播带货的消息传出来后 , 曾一度被骂上热搜,很多人嘲笑俞敏洪是文化人失了风骨 。
没人看好他们 。
董宇辉也一度想要离开 。
在他看来,直播带货时消息密度特别大,对讲解力、临场发挥、综合反应要求都特别高,自己没有优势,赖着也不好,还不如主动离开 。
但去找人力签离职协议时 , 对方已经下班了 。好像冥冥注定一般 。
第二天 , 孙东旭找到他,“困难的时候,要相信团队凝结在一起 , 走着走着,兴许就有方向了 。”
最终董宇辉留了下来,成为东方甄选的主播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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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宇辉不是没有高薪的出路,即使转型做农业直播后 , 也有很多教育赛道的机会找到他 , 开价也很高,但他不愿意辜负身边这些人 。
“现在是转型的困难时期,前线战士吃紧 , 需要补给,如果我扔下箱子跑,会背负一生的愧疚感 。”
在东方甄选正式开播之前,董宇辉已经和团队筹备奋战了小半年 。
他会实地探访自己要播的农产品的产地 , 采访农人,准备自己直播时要阐述的内容 。
在他看来,大部分农产品都是非标品,要确保在镜头前讲给消费者听的都是真的,就必须自己去探访和了解,否则直播时会不自信 。
在跟东方甄选团队去天津探访生态养鱼池时,为了验证这家农场是否真的无污染、生态养殖 , 他喝了养鱼的水、吃了鱼食,探访了鱼排泄物如何循环等整个流程 。
新东方的同事都知道他很拼 。“犹如上满弦的时钟,连轴转 。去农场实体探访,和团队筛选产品 , 整理产品和直播内容、排练,恨不得将一分钟分成两半用 。”
但从三尺讲台到直播镜头 , 从教书先生到带货主播,谈何容易 。
刚开始双语直播的时候,直播间人很少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直播间只有五六个人,两个是他的爸妈,两个是YOYO(另一位主播)的爸妈 。
得到的反馈也以批评为主,网友甚至会攻击他的口音和长相 。“不好看”“歪瓜裂枣”是常有的词汇 。“有一天晚上,评论区全说这个男主播长得太寒碜了,都看不下去,直播本来就在花钱,还让我花钱花得这么难受 。”
董宇辉也为此痛苦过,但“骂一次你难受,连骂100次,就皮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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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人们都被他的才学折服 。
在介绍商品时,他中英文切换自如,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出口就是一连串精妙的比喻,还有信手拈来的诗词歌赋,时不时迸发出的金句……
这两天 , 董宇辉以一己之力贡献的全网金句,多到无法统计 。
金句频出的背后,是多愁善感的性格使然 , 以前高中老师评价他的作文是“无病呻吟” 。但更多的是,大量的阅读以及长期当老师的习惯表达 。
“风趣、幽默和激情是新东方教学的传统基因 。”董宇辉表示,作为一个老师,在镜头前讲英语、讲文学、讲历史、讲天文地理 , 都是对老师的要求 。
他还介绍,新东方要求老师每年至少读20本书 。“这些表达早在多年的工作中融入我们的骨血,没有这些储备,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发挥 。”
在直播间里,他最想推荐的也是书 。“这个时代,知识如此的丰富,唾手可得,而且印刷越来越便宜,但大家却越来越远离阅读 , 远离知识,所以人空洞焦虑挣扎,其实不是时代的作用,可能是没有养起来的好习惯而已 。”
全网走红后 , 东方甄选直播间的粉丝数暴涨几百万,如今已经达到1000多万 。
新东方估计也一路飙升 。截至6月15日收盘,新东方在线报16.56港元/股,涨幅54.19% , 总市值为165.72亿港元 。
爆火后的新东方将会发生哪些变化?直播带货能否成为新东方在线第二增长曲线?俞敏洪和所有新东方员工都在等一个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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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董宇辉更想做的,还是教书 。
在接受采访时谈及未来规划 , 董宇辉说,“如果有天东方甄选离了我不受任何影响,我身体也实在扛不下去了,存款也够过正常的生活,我可能会找一个经济欠发达的地方去支教 。我想回到熟悉的地方 。”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解散大家都在的那个群,他想努力一点、勤奋一点、聪明一点、皮实一点 , 把这里做的更好一点,能养活更多的人,再把他们接回来,再重新回到课堂上 。
至于教书为什么这么吸引他,他讲了一个西安女孩的例子 。
多年前,他在西安上公开课,一个女孩来报名 , 手帕里包着零零散散的100元、50元、20元、甚至几角钱,还是凑不齐学费 。他把女孩直接带进教室上课 , 为她申请员工5折优惠,还自掏腰包补足剩余的学费 。后来他才知道,女孩父亲去世、母亲远走,与奶奶相依为命 。之后直到高三毕业,他都没让女孩再掏过学费 。
某年大年初一,下大雪,他下了课,远远看见奶奶端着一个饭盒站在雪中等自己,打开手帕层层包裹的铝制饭盒 , 里面装满了冒着热气的饺子 。董宇辉站在路边狼吞虎咽,嘴里塞满了饺子和泪水 。那一刻,他五味杂陈,“前所未有地感觉到教师两个字背后的重量 。”
但他也坦言 , 做主播的计划短期内不会改变 。“我热爱课堂,但不能在工作还没有任何成绩的时候,抛弃自己的理想、使命和团队 。”
人必须得做完一件事,告别一个阶段,再去做下一件事 。
作为农产品带货主播,出身农村的董宇辉身上有着来自小镇、农村的亲切感,但同时有才华横溢,时不时流露出知识分子的浪漫主义 。
但更吸引人的 , 是他身上来自小人物的大爱 。
在接受采访时 , 他提到晚上下班回家时,楼下天桥底下几个无家可归、躺在路边睡觉的人 。他说 , “我最大的愿望,如果有办法的话,你们真的有资源,能不能通过一些力量给那些人一个住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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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友的千呼万唤中 , 东方甄选增加了董宇辉开播的频率,从过去一天一场增加到两场,全天直播时长不少于6小时 。
因此,他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 失眠严重 。
但就像教书时一样 , 他会在开播前做几十个俯卧撑,或者原地蹦几下 , 喝罐红牛,让自己状态好起来,再微笑着去传递知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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