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薛宝钗:从细节处细品薛家混乱的家风( 二 )
还记得有一回晴雯赌钱输了,又跑回房里拿钱,连宝玉都顾不上,可见贾府下人,也时常赌个钱消个遣,丫头都输得起,可见赌金不大。
但贾环输得不依了,他的进项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玩什么都玩不过人家,心里的憋屈,贾环也是负面情绪积压太久了。
但莺儿却瞧不上就当场挤兑:
“一个作爷的,还赖我们这几个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前儿和宝玉玩,他输了那些,也没着急。下剩的钱,还是几个小丫头子们一抢,他一笑就罢了。”
这一大段话,太扎心!
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敢如此挤兑少爷?宝钗这个主子就听着?不,她阻止了,却不是一开始就不让丫鬟说,而是扎心话都说出来了,才喝断。贾环固然不堪,但莺儿作为奴婢,敢如此明目张胆挤兑贾环,要说宝钗真的待贾环如宝玉一般,你信吗?
贾环有一句话说出了真相:
“我拿什么比宝玉?你们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
所谓打狗看主人,莺儿敢如此怼贾环这个三少爷,不正是仗着王夫人的势吗?她们是王夫人的亲戚,虽客居贾府,但王夫人厌恶赵姨娘,讨厌贾环,莺儿才敢如此。
说严重点儿,在等级严明的大家族,这算是奴大欺主了,拖出去杖毙都有可能,但宝钗除了骂一骂莺儿,有更多的惩处吗?连道歉都没有。她还劝贾环:
“好兄弟,快别说这话,人家笑话你。”
闹了笑话的确实是贾环,但小细节显露出大问题,宝钗莺儿就立得正吗?
宝钗看似礼貌周到,知书达理,但深想一下,既不合她经常宣之于口的礼教,她治下的奴才,又跨过了礼仪尊卑的界限,贾环再差,那也是主子,轮不到一个奴婢来说三道四,当面挤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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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出戏,曹公伏笔了太多深意。
主仆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但无一不是将薛家的闺秀风范,抖落了个干净。
与外男聚赌,以下犯上,宝钗却在和稀泥。她对莺儿的训诫,是轻描淡写骂几句,莺儿既认识不到自己的僭越,也无改过之心,就只能被纵得更没规矩,薛家混乱的家风可窥一斑。
一个人的素养,不要听他说得有多好,要看他做了些什么,又是如何做的。
贾环再不堪,也是男主子,客居的宝钗,当丫鬟的莺儿,完全没有大家女子该有的矜持,曹公没有评价宝钗如何,但细品一言一行,哪个好家风的人家会这样?调教的丫鬟会如此?
“人教人不精,事教事才精”,在现实中这样调教丫鬟,不就要奴大欺主了吗?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很多细节,一推敲,真要颠覆三观,看一本书,去细品一个人物,去咂摸其中的滋味,有时候还真令人大开眼界。
再结合上文的查赌案,探春是想遏制赌风的,而宝钗,或许她本人就是赌风的传播者呢,曹公的深意,颇费思量。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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