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兔子&青未了｜散文《山妹》

《山妹》
【山兔子&青未了｜散文《山妹》】（散文诗）
文：周政
1
是采着山花长大的么？如若不是，她矫健的步履，怎么竟像翩翩的山蝶一样轻盈呢？
是放着生产队的牛群长大的么？如若不是，她为什么会唱那么多“牛儿还在山坡吃草”的歌儿呢？
是穿着补丁衣裳背柴禾长大的么？如若不是，她那线条美丽的嘴唇，怎么含着那么多坚毅和深沉呢？
是沐着阳光和山风、喝着山里清凉的泉水长大的么？如若不是，她那清泉般的眸子里，怎么会蓄满温柔、淳朴和善良呢？
是的，她是这样长大的，大山勤劳的女儿；是的，她是在发辫上插着一朵山桃花长大的。于是，大山馈赠了她一个“山”的名字……
“山妹——”
爹在呼唤着。呼唤一个深深的希望。
“山妹——”
娘在呼唤着。呼唤着一个美丽的梦。
“山妹——”
石头在呼唤着。呼唤一个谁也不告诉的秘密。
“山妹——”
大山在呼唤着。呼唤着一个绿色的向往……
是的，山妹在这样的呼唤中长大了。
2
山挨着山，树挨着树，山兔子满山地跑，松果子满山落，花籽满山飞，生活满山成熟，山妹和石头长大了，心里能没有爱么？
石头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石头哥是要去当解放军。石头哥带走了山妹遥远的爱，带走了山妹依恋的梦……
山妹在两家林子的交界处种下了两株小白杨。
她盘算着，小白杨长得像自己这么高的时候，石头哥就能回来。山妹用柴刀在高高的白杨树上，轻轻地刻着一道道印记。那印记是她计算给石头哥发走信的天数，那印记是她计算着石头哥该回信的日子。
3
山林子里的山桃花盛开了，野丁香挂串串了，山槐花燃起了雪白，小白杨长高了，石头哥回来了！
然而，石头哥的一只胳膊，却留在了那块遥远的国土上了。
山妹在笑，山妹也在哭；大山在笑，大山也在哭。
山妹一个人跑到深深的林子里，依着高高的小白杨疼哭着。
刻骨的思念和无情的打击，使山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在脚下的土地上。
石头哥默默地走来了，山妹止住了哭，不愿让石头哥看见自己哭，她怕石头哥伤心。
“山妹……”
“石头哥……”
“哗——哗——”
大山在欢呼着，山林子在悲壮地欢呼。
大山知道他们的爱有多深，大山知道他们的爱有多甜！
“山——妹——”
大山在呼唤它善良的女儿，大山在呼唤它的山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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