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红星书评|叶梓《书法里的茶》:奇茶与妙墨俱香

书法!红星书评|叶梓《书法里的茶》:奇茶与妙墨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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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书法里的茶》:奇茶与妙墨俱香
文/阎小鹏
明人屠隆在《考盘余事》记有这样一件事:苏轼既爱饮茶,又擅长书法,有一天司马光问他“茶欲白,墨欲黑,茶欲重墨欲轻,茶欲新墨欲陈,君何以同爱此二物?”苏轼答曰“奇茶妙墨俱香,公以为然否?”这就是历史上的司马光与苏东坡墨茶之辩。苏轼眼里,这两种看似相反的东西统一在文人的精神世界里,看似矛盾,实则如君子之节操与趣味,互为表里又有内在联系,两大异趣便殊途同归。故事茶与事书,最终是对人的品行道德的一种修炼。《书法里的茶》便是这样一本记述茶事与书艺的趣书,别样的视角,入微的笔触,短短篇什,该书作者叶梓写出了中国文人书家的百代雅事。可谓:奇茶与妙墨俱香。
中国是茶的故乡,也是茶文化的发源地。茶是中华民族的举国之饮。国人饮茶传说始于4000多年前的神农时代,闻于鲁周公,兴于唐朝,盛于宋代,普及于明清之时,且长盛至今,传遍全球。
茶是物质的,是一种劳动生产物。所谓茶文化,并非自古天成。茶文化的本意,其实是中国文化的一种,即通过茶事茶俗与中国人的文化趣味和礼仪习俗相结合,形成的一种文化现象,因为有了众多文人的参与,便负载了更多文化内涵,使茶文化愈加丰富,经久弥新,关于茶的话题也总是道来话长了。
茶虽不同意于五谷百味,却与中国人的生活不可或缺,黎民百姓安享粗茶淡饭,达官贵人讲求佳茗绝饮,总有悠悠茶香伴随五味人生。特别是文人士子,在茶饮中喝出了千种情调、万般曲折。
茶与中国艺术悄悄结下了不解之缘,以茶为题的名画代有佳作,中国文学中对茶事的描写更是举不胜举,六大名著四大奇书都少不了与茶相关的细节元素,《红楼梦》共120回,茶出现的次数260多次,全唐诗写茶的诗人达百余位,诗有400多首。
艺术发端于生活,不管是何种艺术形态,总是免不了与尘世生活关联纠缠,人间烟火下众生百态,便是绘画文学取之不尽的源泉。唯独书法这种抽象的艺术门类,若将生活形诸笔墨,总是曲折隐晦的。叶梓却在千年墨韵中觅出丝丝茶香,在抽象空灵的书法艺术中,读出了茶文化的印记和魅力,委实是一个别出心裁的发现。
书法,是中国文化核心的核心,是中国灵魂特有的园地。一部书法史,便是一部国人审美史,也是一部中国文人的精神史,每一个时代的世风雅趣都滋养了一代代书家的绝世风华。那些伴随书家的茶缘,不经意间留下了一些令人寻味的话题。叶梓正是突发奇想,从汉唐宋元,直到明清民国,众多书坛巨擘的创作、生活与作品中,窥出了茶文化与书法艺术相映成趣、互为寄托、彼此互参互证的逸闻雅事,别有情趣,又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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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里的茶》告诉我们,《急就章》这样教科书般的章草范本,竟是最早提及茶的书法作品。那些法帖尺牍手札中,竟然隐藏着斗茶、角茶、赐宴、贮茶、试茶、煎茶等诸多早已消失的朝野茶俗。更有意思的是,一杯清茶,竟映射出文人才子的真性情:在传世名帖中,竟然发现了苏轼因茶结缘、酬唱应答的人情“官司”;米芾躬身“探檐”取茶的小动作,让人联想起古时逸闻所载,米芾与友人修书,写到“顿首”二字,竟每每独自整顿衣冠,面壁肃然做“顿首”状,活脱脱一个旷世才子的真性情跃然眼前。
还有,焚香烹茶,看出了唐寅壮年岁终前的落寞与孤寂;钱谷与文彭二人共享美景佳茗的世交情谊和闲适心境;狂放刚烈的徐渭因雪天路滑,不得已“寒夜客来茶当酒”的无奈又自适……皆是书里书外对艺术作品和书家性情人格的别样诠释,读至此,不禁令人会心一笑。那些法帖手札上个性迥异、出神入化的点画,无疑是一曲无声的乐章。功夫在字里,情境在行间,中国书法的魅力,不可言表的抒情功能,进一步得到了巧妙的解读和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