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三个莺莺不同命!

李大嘴 大嘴读史一部《西厢记》,爆红七百年。《西厢记》和《牡丹亭》、《长生殿》、《桃花扇》一起并列“四大名剧”,京剧、昆剧、越剧、电影,一拥而上,英语、法语、德语、日语,流传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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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实甫在1300年前后创作的元杂剧《西厢记》讲述的是一个大团圆结局的爱情故事。书生张君瑞与前总理小姐崔莺莺一见钟情,在小丫鬟红娘的帮助下,先后干翻抢老婆的叛军将领、父母之命的情敌、一再赖婚的封建家长丈母娘,终成眷属。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勾引官二代小姐,有坐牢的危险,和造反派掰腕子,还有送命的可能。张君瑞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人物。从女主崔莺莺的角度来说,一心追求真正的爱情,历经波折,却也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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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瑞红了、崔莺莺红了,红娘红了,王实甫也红了。有人跳了出来,高声指责:王实甫你个败类,洗我的稿,抄袭!这个人就是唐代的大诗人元稹。元稹早在王实甫前五百年就创作了唐传奇《莺莺传》,主要人物、故事情节大体相同,就是结局不一样。貌似王实甫的确算不上原创。元稹笔下的故事前半部分和王实甫写的几乎一样,偷懒的王实甫连人物的名字也没有改。不同的地方在于,王实甫笔下的张生,进京赶考,中了状元,然后衣锦还乡,抱得美人归。而元稹笔下的张生,科考名落孙山,终于为了攀附权贵,变身陈世美,抛弃了远方苦苦等待的莺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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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的故事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故事。一般认为,元稹的《莺莺传》是带有自传性质的,张生就是元稹自己,莺莺则是元稹曾经的恋人。元稹为了给自己令人唾骂、足以上热搜的行为找借口,说莺莺是红颜祸水,还搬出商纣王、周幽王亡国的例子,说自己“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只好割爱。当婊子还要立牌坊。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中对《莺莺传》的评论是:“篇末文过饰非,遂堕恶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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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西厢记》李的莺莺,元稹笔下的莺莺就可怜了。更可气的是,男女双方各自婚娶之后,元稹还恬不知耻地去拜访莺莺,结果被拒绝,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两个莺莺,命运两重天。在宋代言情小说集《绿窗新话》中,还有一个莺莺——李莺莺。李莺莺的故事属于高级洗稿,也是从元稹的《莺莺传》当中获取的灵感,但故事情节完全不同。明朝时,冯梦龙又把这个故事稍作修改,收入《警世通言》,取名为《宿香亭张浩遇莺莺》。天下文章一大抄,古人诚不欺我。李莺莺的故事是这样的——宋朝才子张浩是超级好丈夫的人选,有钱有才有相貌。张浩面对送上门的庸脂俗粉,一概拒绝,立志娶一个超级大美女。某日,张浩偶遇邻居家的姑娘李莺莺,一见钟情,大呼灯下黑,原来心目中的爱人就在隔壁。之后,张浩和李莺莺在一个尼姑的牵线搭桥之下,打得火热,终于山盟海誓,私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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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总是要有波折的。因为搬家的关系,两人分开,杳无音信。张浩作为大龄剩男,在家人的逼迫下,和别人订了亲。正在准备婚礼的时候,李莺莺突然出现,得知内情后,一纸诉状告到法院,法官也是个妙人,居然判李莺莺胜诉,“吾今判合与李氏为婚。”判词是这样写的:花下相逢,已有终身之约;中道而止,竟乖偕老之心。在人情既出至诚,论律文亦有所禁。宜从先约,可断后婚。一场神奇的大团圆故事。这里的莺莺是三个莺莺中主动性最强的,自己的幸福当然要自己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