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评论|“结婚之后,是不是再也没有自由了?”( 二 )


观点评论|“结婚之后,是不是再也没有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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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送我上青云》
应该说 , 三部电影中的女主人公的性格都是蕴含着强大力量的 , 但激发力量的方式大相径庭 。
如果说《柔情史》和《送我上青云》两部影片里 , 角色的力量出现在坚硬刚强时闪现的动摇与脆弱 , 那么与之相反 ,《金都》里的女性力量则在于一种长时间压抑后的激烈回弹:在故事的起点 , 主人公张莉芳处在相对迷茫、没有主见 , 一直被未婚夫及其母亲摆布的状态 , 而随着情节的发展 , 剧本读者或电影观众开始看到人物的生存空间和精神状态是如何一点一点被挤压 , 直到最后莉芳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法承受 , 从而展现出绝不妥协的那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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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送我上青云》
三部影片都着力描绘主人公与男性之间的关系 。 从这个角度上看 , 三部影片态度相对复杂但又具有某种特定的指向性 。 说复杂 , 是因为 三个编导都非常有意识地让男性摆脱一种标签化的、脸谱化的存在 , 每个男性角色有其自身的个性特征 , 尤其是在《送我上青云》当中 , 编导滕丛丛对男性的描绘颇费心力 , 甚至有意让这些男性共同组成一个“男性图谱” 。
说指向性 , 是因为对滕丛丛而言 , 这些男性有着非常显著的共同点 , 从盛男的父亲 , 到毛毳及李平的父亲 ,老中青三代都对所谓“女色”有着十足的欲望 , 哪怕仅仅出场一次的报社郑编辑 , 也因为几句话里没有一句没有职场性骚扰的成分在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 这表述了一个男性权力过度膨胀社会现实 , 也显示出创作者对非常失衡的两性关系的批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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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金都》
意味深长的是 ,性别关系的不平等甚至不用从任何关系当中看到 , 单从主人公“盛男”的名字就能读解出来 。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 创作者试图“善良地”让角色作出一种对两性关系的反拨 , 使主人公掌握某种程度的主动权:在《送我上青云》的结尾部分 , 盛男当着毛毳的面自慰 , 并且“挑衅地注视着他” , 在这之中 , 男性在性关系中的主动权被取消了 , 毛毳自然“感到极大侮辱” 。
而在《金都》里 , 未婚夫会看张莉芳的手机信息和定位 , 对她的一举一动进行掌控 , 两次给她调整衣领“过宽”衣服 , 以确保她不会露出肩带 , 在影片结尾 , 张莉芳不仅找回这件衣服穿在身上 , 而且出走福州 ,关上手机定位 , 对未婚夫的短信置之不理 , 还购买了自己想要的桌子 , 所有这些举动一一对应着未婚夫的束缚和控制 , 也无疑意味着想要从他的手中夺回生活的主动权 。
观点评论|“结婚之后,是不是再也没有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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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金都》
但是 , 对抗某个男性的控制容易 , 拒绝一种性别文化以至其背后更深层的制度文化则是难上加难 , 尤其是当男性(以及在这种制度文化中熏陶出的上一辈女性)在婚姻问题上普遍有着相近的看法 , 即适龄女性应该尽快摆脱单身状态时 , 因为他们在强调婚姻或制度化的男女关系时 , 实际上 强调的是并不是平等和爱情 , 而是一种前现代的所有和归属 , 这也是为什么一面是始终在催婚的男性 , 而另一面始终是恐婚 , 或者至少并无意愿步入婚姻的女性 。
对婚姻关系最深刻的讨论 , 应该说出现在影片《金都》当中 , 而这种对婚姻的复杂性的探讨 , 与编导黄绮琳对男性角色的成功塑造密不可分:男主人公 Edward 是一个有着英国留学经历的香港土著 , 也是一个“妈宝男” , 万事都遵从母亲 。 同时 , Edward 还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宅男 , 生活上不拘小节 ,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组队玩儿游戏 , 对家庭生活和即将结婚的未婚妻置之不理 。 诚然 , Edward 也并非一无是处 , 有他可爱的、幽默的一面 , 只是随着情节的不断发展 , 我们发现 Edward 对张莉芳的爱显然转化成了极强的控制欲 。